——有了这些粮食,又可以招兵买马,扩大自己的兵势。到时候取了江南,自己手中有兵有地有钱,看唐中元还如何动自己?裂土称王,更甚者划江而治也并非不可能……
他知道李柏帛是一个人来的,料其玩不出什么花样,便点头应下。
那边李柏帛带人退下,出了吴阎王的大帐,便请鬼泥鳅先走,自己则是与李鸿基私语起来。
鬼泥鳅看着李柏帛与李鸿基走远,却是又重新返回吴阎王的帐中。
吴阎王见他折返,微微一愣。
鬼泥鳅小小的眼睛如细缝一般,闪过一丝精光,低声道:“我与大帅投机,自当投靠大帅,哪能与姓李的那穷酸书生为伍。有一桩事,思来想去,还是告诉大帅……姓李的其实是骗你的。”
“此话怎讲?”
“这些年灾荒不断,楚朝哪还有粮食?今年那批兑运粮才运到临清,我们大瑞皇帝便已取了楚京,漕运便搁下了,粮食还在临清。德州漕仓其实根本就没有粮食……”
“李柏帛为何要骗我?”
“他这边让大帅拿粮食支撑战事,还分给三殿下军中,只给大帅打个白条。回头事情办完了,大帅打开德州漕仓,没有粮食又能如何?”鬼泥鳅道:“他再找个借口,让大帅你率军回京。他自己必定要再去临清漕仓取粮。”
吴阎王闻言大怒,却是又冷静想了一想,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大帅若不信,只需派人到德清漕仓中一看便是……”
与此同时,李柏帛正对李鸿基道:“你速返回三殿下军中,让他与孟军师不必再追楚帝。楚帝既已乘海船跑了,他们追不到的。不如回头替陛下取了德州漕仓的粮食。”
“可是吴阎王……”
“放心,我让鬼泥鳅去使了一招障眼法,到时将他骗去临清便是。”李柏帛嘴角挂起一丝笑容,缓缓道:“给他来个偷梁换柱……”
次日,吴通从德州城内出来,没有披甲,只一身寻常装扮。
他脸色极是难看,因昨夜奉了他父帅吴阎王的命令到漕仓验检粮食。那一个个麻袋捅开,只有外面的一层是有粮食,而里面的麻袋捅开,却全都是沙子。
李柏帛果然个骗子。
吴通只觉心中忿郁至极——自己吴家父子为大瑞出生入死,这次还死了吴伯。新皇却还要从吴家的兜里掏粮食。
这般想着,吴通心中便有了计较。等擒杀周衍,自己便要让父帅沿运河南下,直捣临清,占了临清漕仓,让李柏帛这个死骗子吃个闷亏。
此时德州城早已戒严,名义上还是楚朝领地,但德州帮自然是有办法出入自由,鬼泥鳅便带人一路送吴通出城。
送走了吴通,他们回城之时便见许多难民排在城门。
灰狗倒也有几分热心,策马上前便向城门的难民喊道:“别等了,城门不会开的,向南边逃吧。”
“还逃个啥子,天下早晚让瑞朝打下来。”花爷骂了一句,便拿出官府的令牌上前叫门。
他才穿过难民,人还未到城门前,忽有人在他肩上一拍。
“嘻,老花头。”
花爷转头一看,微愣之后,脸上便泛起喜色来。
“嘿,羊偷儿,有两年没见了,你这头发……”
“进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