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累到你。”乔星奕当然想陈梓恒背她，可现在走的是山路，崎岖不平，一个人走已然吃力，再加一个人的重量，“我怕你吃不消。”
听了乔星奕的话，陈梓恒的冷脸破冰，唇角漾起令人目眩的笑：“放心，我吃的消。”
赵妍拖着僵硬的腿，紧赶慢赶，终于赶上，刚想喊陈梓恒，却停住。
他在笑，她第一次看见他笑，很好看，眼前美景亦黯然失色。
没看见这笑时，她觉得自己还能拼一把。但看见这笑，她明白了，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达成。
陈梓恒拎起乔星奕，让她站上石块，转身，拉她上背。
乔星奕伏在陈梓恒背上，他的体温传到她身上，让她一阵悸动。
悸动没持续多久，涌上一阵心疼，乔星奕深吸一口气，憋住。
陈梓恒听见，问她：“你在做什么？”
“我在……”乔星奕一张口，破功，气息喷洒在陈梓恒侧颈。
陈梓恒脖子骤然一紧，绷起两条鲜明的肌肉，苏麻的感觉从脖子处，蔓延至全身。
“我在提气，能轻一些。”乔星奕糯糯地说。
陈梓恒拂去心头的涟漪，说：“你不重。”
他迈出了稳健的步伐，乔星奕于他，轻若无物。
乔星奕手搭在陈梓恒肩上，细细碎碎地说着话：“昨天的星空真美，要是帐篷顶部是透明的就更好了，可以看着星星睡觉。早上的日出也美，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壮阔的日出……”
走了约十分钟，眼前豁然开阔，醉人的美景如画卷般铺展开。
奔腾的溪水泛着粼粼波光，在绿树的掩映下若隐若现。
“哇，到了，我们到了。”乔星奕开心地抱住陈梓恒的脖子，摇他。
陈梓恒被她摇得七荤八素，咳了两声：“我，看到了。”
“快放我下去。”乔星奕腿开心地晃。
陈梓恒蹲下，松开她。乔星奕的手离开他脖子的刹那，他的心跟着空了一下。
奇怪又奇妙的感觉。
乔星奕一瘸一拐，身残志坚地向着溪水而去。
溪水清澈见底，三五成群的小鱼自在地游来游去。乔星奕找个地方坐下，腿打不了弯，只能直直地伸出去。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她算体会到。
陈梓恒站在离她不远的位置，脊背依旧挺直，完全看不出疲态。
乔星奕捶着自己酸胀的腿，歪头看陈梓恒：“你都不会累的吗？”
陈梓恒没张口，只摇了摇头，目光顺着溪流，看向远方。
走了半天，乔星奕早口渴，问陈梓恒：“这个水可以喝吗？”
“可以，这是山泉水。”
乔星奕往前蹭了蹭，弯腰，手探进水里的一瞬，立刻撤出，打了个寒颤。
水冰冷彻骨。
陈梓恒专心欣赏景色，没注意乔星奕。乔星奕瞥一眼他，心里起了坏主意，笑盈盈地说：“这水可甜了，像蜜一样，你尝尝。”
“我不喝。”
乔星奕起身，朝陈梓恒挪过去，扯他袖子：“真的，特别好喝。”
“不喝。”
“尝尝。”
姗姗来迟的几位老师看着这一幕，面面相觑：“咱们是不是应该消失，别打扰人家打情骂俏。”
女老师说：“也不知道陈教授怎么想的，选个卖衣服的也不选赵老师。”
话到此处，刘老师听不惯了：“卖衣服怎么？难道当老师就比卖衣服尊贵？”
女老师翻了翻眼，无话。
结束这场秋游，回到家，已是天黑。沈杰仍尽职尽责守在服装店，还没关门。
陈梓恒疑惑：“有人在帮你看店？”
“招了个员工。”
陈梓恒说：“看来你生意变好。”
乔星奕忙说：“生意也没多好，去进货又投入不少钱。他是贫困生，找上门来问工作，我不忍心拒绝，留下他了。”
自己不富裕还帮别人，陈梓恒觉得乔星奕傻得有点可爱。
“老板，你回来了。”沈杰听见乔星奕声音，迎出来，看见陈梓恒，怔了一下，“陈教授。”
乔星奕跟沈杰说了自己要出去两天，但没说跟谁。
陈梓恒朝沈杰点了下头，回家去。
沈杰给乔星奕交代完工作概况，很想问她和陈教授是什么关系，但又觉是老板私事，暗暗压下好奇。
*
喧闹的酒吧，灯光闪烁。杜秦宇坐在最幽暗的卡座，一手端着酒杯，一手翻转手机。
已经一个星期过去，她并没给他打电话。
“杜少，怎么一个人喝闷酒，要不要我陪你。”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扭着纤腰，搭上杜秦宇的肩，坐在他身旁。
杜秦宇垂着目光，懒得看她，按亮手机，又按灭，再按亮。
“杜少在等电话？”这倒是难得一见的奇景。她跟杜秦宇喝过若干次酒，知道杜秦宇喝酒时，向来把手机远远甩在一旁，即使响到炸也不会碰，而且周边势必围绕众多莺莺燕燕，不像今日，一个人独酌。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等谁的电话。”杜秦宇不屑地咧开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