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寂静中，蓦的听见一声沙哑的嗤笑。
“你很有胆。”江重微微抬眼，看向秦笙的眼神又冷又煞。
乔一帆也觉得新同学很有胆子。
她这是不要命了吗？
江重在帝都这一圈的高校中名声不好，其他学生对他都是又畏又惧，能避则避，很少有能和他正面杠上的，而他向来无法无天惯了，没人能约束。
秦笙双手抱/胸，散散地站着，眼神睥睨：“一中还有比你能打的吗？”
听见她这么问，江重一手撑着下巴，忽然就笑了，声音寡淡，带着两分凉薄，松松懒懒的：“或许没有了。”
“行。”
秦笙慢条斯理地卷了卷袖子：“出来，我们打一架。”
“赢了，”她笑得颇有些漫不经心，仿佛口中吐出的话也是玩笑一般：“校霸，换我做！”
十班里弥漫着诡异的沉默。
宋宇：“……”
乔一帆：“……”
十班众人：“……”
刚她说什么？
打一架？赢了校霸换她做？
新同学这是疯了不成？
就她那小胳膊小腿儿的，能逮住只鸡吗？
“呵。”
江重支着下巴，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一声，微微上挑着的眉眼又裹挟着几分少年的桀骜，细看间，还带着一分薄薄的狠：“行。”
这架算是约上了。
……
下午四点，学校西北角的小胡同上没几个人，秦笙过去的时候，宋宇他们已经到了，为首的男生斜倚着墙，懒懒地站着，白皙的指间燃烧着烟雾，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邪气。
见她过来，江重烟都没掐，直接站起身，外套扔给边上的男生。
乔一帆抱着他的外套，几番张口，最后还是轻轻扯了扯他：“不是，重哥，真动手啊，人一女孩子……”
江重斜了他一眼，后面的宋宇连忙过来把他拉到一边：“想什么呢你，重哥自己心里有数，你别多管闲事。”
乔一帆：“可是……”
宋宇猛地拍了他一把：“行了，你就站边上看着就行。”
见他过来，秦笙往后退了一步。
乔一帆愣了一下，忙高声道：“现在反悔还来的及……”
江重也停住了脚步，微微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秦笙摆摆手，把手里的背包放在地上，又脱下了校服外套，之后解下手腕上的发圈把长发绑好，挺随意地开口：“来吧。”
江重眯了眯眼，停在她不远处：“我不打女人。”
秦笙一挑眉：“那你是要把校霸让给我？”
江重：“……”
秦笙捋了捋袖子：“行了，别废话了。”
说着，自己率先出手，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手抓住他的手腕，往前一拽一推，人就被她撂倒在了地上。
旁边的宋宇、乔一帆：“？？？”
乔一帆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地推了推旁边的宋宇，手上还没轻没重的，差点没把他推地上：“我他妈是看重影了吗？”
宋宇抹了把脸，好半晌才讷讷了一句：“靠……”
“啧，你不太行哦同学。”
秦笙松开江重，手从他前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凑近他的烟头点上。
淡淡的烟雾升起，周围弥漫着一股清爽的薄荷味。
秦笙夹着烟，漫不经心地靠着墙站着，手指又细又长，白皙似雪，指尖莹润饱满，透着淡淡的粉。
她穿着牛仔裤白T恤，旁边还放着书包和校服，很乖的打扮，在谁看来都是个乖乖学生，偏偏现在却干着乖学生不该干的事。
她站在那儿，眉眼又孤又傲，烟雾缭绕中，周身透着几分放肆随意，还有几分平时不怎么见到的颓败。
又颓又丧，偏偏抽烟的姿势帅的很。
程珩从那边小巷子里绕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旁边，陆哲迁用力揉了揉自己眼睛，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小、小笙儿？”
秦笙猛不丁听见有人喊她，看清来人后差点没被烟呛着。
再眨眼，她手上的烟已经掐灭，人也老老实实地站了起来。
“你……你们这是？”陆哲迁看了她边上的江重一眼，在看到他指间的烟后狠狠地皱了皱眉，声音也带上了点严厉：“你是哪家的？”
陆哲迁觉得秦笙看着不像是有烟瘾的，抽烟肯定是边上的这个男生骗她抽的。
他以前上学的时候不是没遇见过这种事，所以现在也下意识地先入为主了。
秦笙先瞄了他边上的程珩一眼，见他挺平静地站在那儿，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中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秦笙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些心虚。
按理说她没什么要心虚的。
这两个人说近一点是楼上楼下隔壁挨着的邻居，说远一点就只是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
她做事情，什么时候要看别人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