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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2 / 2)


每间雅间还取了雅名,诸如什么苏幕遮之类的词牌名,又是好听,又是风雅。

徐若若可没兴趣进雅间,虽说整座茶楼都是她家的,可是她嫌那就自己一个人,没意思。所以常往二楼跑,坐在二楼靠扶手的位置,既开阔,又热闹不嘈杂。

徐若若到茶楼的时间刚刚好,正赶上那新来的说书先生在讲北方的时事。当然,申城身处南方,偶尔言言北方的一些时事,也是无碍的。

更何况徐掌柜为人精明世故,和管他们这一片的警察头子关系不错,冰敬炭敬,逢年过节,送的东西就没拉下过。只要不扯上乱党,寻常的小事,根本就为难不到徐家茶楼上。

毕竟,茶楼里多的是人高谈阔论,不如意的酸儒净爱谈政事,骂天骂地,怨怪上位者识人不明,政治混乱。仿佛这样就能安慰自己只是怀才不遇一样。

说书先生讲的,是北方半月前发生的一则趣事。北方幅员辽阔,物贸丰盛,虽然也在金陵政|府的管控下,但是难免鞭长莫及。

金陵是总统府所在的城市,手握重权的官员、整个体系最高运行机构,莫不在此。所以各地常以金陵二字隐晦指代那些权力中心的人所持态度。

而北方势力里,最招眼的便是孙家。

这孙家在北方两代经营,势力根深蒂固,明面上是听上面管,实际上,已有做大的迹象。此前,金陵那边派人去北方视察,想要看看他们的实力,也有试探的意思,谁知道却被糊弄的像个傻子一样。顾虑孙家势大,又没有明面上的把柄,挑不出人家的刺,只能灰溜溜的回金陵去了。

当时,可是闹了不少笑话的。

说起了孙家,说书先生又顺口提起淮扬余家。众所周知,北平余家和掌管北方几省军权的孙家是亲家。

而这余家可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他家祖上要想追究的话,从宋朝算起就是簪缨世家。家世清贵,还有一代代人累积下来的财帛产业,底蕴深厚。

哪怕后来清廷颠覆,可余家的大家长,余茂老爷却是个有远见有谋略的人。他的政治眼光极佳,慧眼识珠的看上了当时尚未创立金陵政|府,还在被清廷通缉的宋先生,为之倾注投入了大量的资本,帮助宋先生一派壮大。

后来金陵方面的多次起义,不乏有余茂资助的身影。

不仅如此,他在经商方面的天赋也可见一斑,早早抓住商机,是有名的实业家,他涉及面粉、纺织等多个行业,说一句富可敌国,绝不为过。

尽管后来宋先生去世,金陵方面换了领导人,但因为早先的交情在,加之金陵高层中有很多人都受过他的恩惠,故而不少人都得给他几分面子。

连同他的女儿余清念,嫁给北方孙家,哪怕有人忌惮,但是金陵方面的不少高官也是给她添了妆的。

换成哪一个要在金陵地盘做生意的人,都没有这个胆子,这个底气,唯独他余孟春有。

而余清念哪怕嫁到孙家里腰杆也挺得直直的,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家世,这样的亲爹。想那余孟春,可是眼睛都不眨的就给自家女儿陪嫁了一条矿脉,不说孙家,就是整个北方的夫人太太,有谁敢给她气受。

就算她至今无所出,孙家少爷不也连妾都没纳一个吗。

而这样的余家,早年也是闹过笑话的。说起这个,说书先生就忍不住得意的捋了捋须子,这事当年是闹得淮扬人尽皆知,不过这些年来已经很少人提起。

自古以来,百姓最爱的就是权贵人家的八卦,听到说书先生这么说,底下的听客,一个个都抬起脑袋,伸直耳朵听。

说书先生得意一笑,惊堂木一拍,口若悬河的讲了起来。

原来这余家早年有一个大少爷,名衡,是余家掌权人余茂独子,在同辈中行三。那也是天资聪颖、风采绝伦的人物,见过这位余家少爷的人莫不夸赞。

早年清廷还在的时候,一代名臣季昭公就曾见过这位余家少爷。当时季昭公已是耄耋老人,余衡却是五六岁的稚嫩小儿。

赴宴之时,不喜厅前喧闹,季昭公避去庭院,却在一清净处惊见一垂髫小儿。见他眉目不俗,瞧着很是伶俐,便稍作校考,谁知小儿竟能对答如流。季昭公大喜,赞此儿他日必有所成,可堪有甘罗之慧。

由此,可见余衡不凡。

然而,就是这样被所有人寄予厚望的天之骄子,却在十七岁那年,和余家断绝关系,独自出走。至今,依然不知所踪。

巧的是,那年余老爷纳了一位和余少爷年岁相当的姨娘,不乏有人揣测,莫不是这余少爷爱慕小娘,才负气出走吧。不过,究竟是何缘故,至今也无人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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