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四皇子还被拎在半空,被她姐姐用葡萄钓着玩,四皇子还抬手咿咿呀呀去够,景徽帝生平第一次无比郁闷,气都气不起来的那种。
且不说他是皇帝,他还是父亲呢,有跟父亲顶完嘴还能用葡萄钓弟弟玩的吗?
“元熹,把小四放下来。”他都觉得小四可怜了,以前不喜小四就不闻不问,如今是换另一个不喜的法子了?
楚攸宁干脆抱着奶团子在景徽帝面前坐下,奶团子流口水巴巴望着她,她先摘了颗葡萄扔嘴里,才给奶团子剥葡萄,剥完葡萄见奶团子嘴角淌着口水,楚攸宁一脸嫌弃地给他擦掉,擦完又把手擦他衣服上,这才喂他吃葡萄。
景徽帝先是被她这大胆的坐姿给吓住,见她如此擦口水,一阵无语。瞧瞧,这是公主能做出来的动作?皇后怕不是给她请了个假的教养嬷嬷?
虽是如此,景徽帝还是头一回与子女如此席地而坐,感觉颇为新鲜,看姐弟俩相处起来也还挺顺眼,景徽帝也就不说什么了。
他看了眼楚攸宁颈上触目惊心的勒痕,想起之前有人来报她闹上吊的事,“你就是为小四这事来让朕做主的吧?如今朕也做主了,你回去歇着吧,悔婚的事休要再提。”
楚攸宁想起来这的目的,直接道,“哦。我就是来告诉你,我愿意嫁给沈无咎,婚期照旧。”
景徽帝一噎,这话就有点尴尬了,方才还顺着昭贵妃的话认为她是用小四来博取同情,威胁他好达到不嫁的目的。
昭贵妃低下头,不敢看景徽帝。
景徽帝神色不愉地看了昭贵妃一眼,怀疑地看向楚攸宁,“元熹,你可是伤还没好?太医没说伤到脑子吧?”
一个时辰之前还寻死觅活,不愿嫁给沈无咎,怎么鬼门关走一遭反而想通了?
楚攸宁点头,“把之前脑子里进的水给吊没了。”
景徽帝:……
不管怎么说,景徽帝松了一口气,“你想通了就好。沈家家风清正,沈无咎一表人才,文武双全,是难得的好儿郎,你嫁给他,朕放心。”
楚攸宁只默默看着他临时发挥慈父人设。
看着这个乖顺了许多的闺女,再想到之前对她的怀疑,景徽帝难得有了一丝心虚和愧疚,“难得你这般懂事,朕便赐你个封号。”
封号不封号的,楚攸宁不在乎,不过,据说公主有了封号后,都喊的封号。
她脑子一转,说出两个字,“攸宁。”
“你说什么?”景徽帝怀疑自己听错了。
“攸宁,我的封号。”楚攸宁声音坚定。
景徽帝被她那理所应当的表情给噎得,他收回方才说她乖顺了许多的话,这明明是不把他放心上了啊。
“陛下,想来五公主是因为皇后娘娘的逝去而悲伤过度,忘了应有的礼数。”昭贵妃轻声慢语上眼药,封号哪有自个取的。
楚攸宁慢慢把目光移过去,“我母后都死了,你还想暗喻她没教好我呢。”
别以为她活在末世就听不出话里机锋,这话传出去岂不是说她没教养。
景徽帝正因为方才的事下不来台呢,这会又听昭贵妃这么说,第一次对昭贵妃动了怒,“贵妃话有点多了。”
“臣妾知错。”昭贵妃赶忙蹲跪一旁请罪,心里恨极了让她栽跟头的楚攸宁。
她低头道,“想来是臣妾想多了,陛下是公主的父亲,公主如此也显得与陛下亲近。”
楚攸宁看了昏君一眼,别开脸,还不忘把奶团子的脸转过去。
景徽帝怀疑自己眼花了,怎么从这丫头的眼神里看到了嫌弃。
被这么一打岔,景徽帝也忘了问楚攸宁为什么是“攸宁”这两个字,在嘴里过了一遍,觉得顺口,寓意也不错,便应了。
“朕让礼部准备,你明日出嫁时受封。”
楚攸宁点头,捏捏奶团子的小胖手,“我还想多带一样嫁妆。”
只要她不闹,景徽帝觉得她想带什么都可以,“你的嫁妆朕早就让贵妃准备好了,还想带什么,跟贵妃说。”
“贵妃做不了主。”
昭贵妃暗暗攥拳,五公主这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啊。
景徽帝皱眉,同时心里也生出至高无上的虚荣感,“那朕允了,你还想带什么就带吧。”
景徽帝觉得她带不走什么出格的东西,谅她也没那个胆子。
楚攸宁点点头,抱着小奶娃起身就走,昂首阔步,哪怕是裙子都掩不了她飒爽的步伐。
众人:……
这步子有点爷们是怎么回事?
直到看不到她身影了,景徽帝都没想起五公主从头到尾都没跟他行礼。
在明鸾宫等待好消息的四公主,却等来楚攸宁决定下嫁沈无咎的消息,气得砸了一屋子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