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恶趣味!
看着他半遮着脸,一副欲语还休的娇柔模样,云容惊的愣了片刻,终究是没能发作,白了玉珩一眼,“小孩子脾性,惯会作怪。”
视线偏转间,蓦地扫过外头天色,云容蹙了蹙眉,疑惑道:“时辰不早了,你还不回宫吗?”
如果上头没有举办宴会活动,宫门一般会准时下钥,迟了可是进不去的。
“嗯?”
缓缓放下抬起的手,没了袖子的遮挡,玉珩收敛了方才的神情。他定定的瞧了云容几息,忽而一笑道:“难道娘没与你说吗?”
不知怎的,他面上明明是一片笑意,却让云容愣是瞧出了几分古怪来,因此他免不得踌躇了下,语气都带着点子小心,“……说甚?”
“自然是,今晚,我,跟你睡。”
一句话就能串完的事儿却被玉珩生生分成了四段,特别是后面那个“睡”字,简直像是从他嘴里含过一遭,幽幽吐出来的。
导致话落的瞬间便赋予了本就隐秘的,极暧昧的字眼变得仿若沸水般滚烫,灼热,令云容玉白的面皮氤氲出丝丝霞红。
他怔愣了一瞬,不自觉的重复道:“跟我睡?”
“是啊。”玉珩笑眯眯的在一旁接话道。
“什么?”
兀的回神,云容瞪大眼睛,音调都忍不住高了几度,他心里如大海翻起了巨浪,掀起阵阵浪潮,他娘,他娘怎会把这么一个危险分子搁他房里?还带过夜的?
……不会是过度的打击让他娘打算破罐子破碎,径直把他给卖了吧?
正是胡思乱想之际,脸上徒然被捏了一把,从皮肤上传来的温凉触感令云容眼珠微动,琥珀色的眸子里露出些许迷茫。
这幅神态,委实像极了他母后养在殿中的那只狸花猫,每回看到他时,都会缩在软垫上,把胖乎乎的身子蜷成一团,只露出一张毛茸茸的脸来,嵌在上面的圆溜溜的眸子睁的老大,可怜巴巴的张望着自己,水汪汪的,可爱至极。
玉珩心里泛起一股说不上来的痒意,好似那只乖巧的猫儿钻进了他的心底,此刻正在他心尖上摇尾巴,痒的他浑身难受的紧。
他稍显僵硬的收回手,强行压下这分异样,勾了勾嘴角,“骗你的,我今晚并不与你住。”
云容:“……”
再温和的人和玉珩待久了,也会被他给气的暴跳如雷,急躁如狮。
他缓了口气,准备送客,“那趁着天儿还亮堂,你快些回吧?”
玉珩:“我一会儿回城南,不着急。”
城南?这么说,他是不回宫了?
——那确实可以多待一会子的。
联想到这儿,云容紧绷的神经霎时放松了不少,因为心里的放松,使他面上都不经意的带了点子笑意,他温声道:“那你可要对弈?”
“你这是在……向我寻乐子么?”
云容:“……寻乐子?!”为什么好好的手谈在他口中就变了番滋味?
“所以,你这是在高兴?”
完全没有回应云容的疑问,玉珩自顾自的问了一句,他略一倾身,凑近云容面颊细细辨别了下他的神色,似笑非笑道:“阿容,你在高兴什么?”
“……”
一不小心竟然把笑意摆在了明面,云容压平嘴角,平静道:“没什么。”
“是吗?”
好在玉珩也没刨根究底,好似将将只是随口一问,并没甚别的意思。
他理了理并不存在褶皱的衣裳,慢悠悠的起身,道:“阿容,我就先回了,你今晚早些安置。”
“嗯。”云容也跟着起身,明显是想要送送他。
这时,修长白皙的手掌兀的平展着伸到眼前,尾指微翘,说不出的好看。落在云容眸中,他以为玉珩想要牵他,下意识的便把自个儿的手递过去,乖乖的由他牵着。
瞧他如此乖觉,玉珩狭长的凤眸里掠过一丝笑意,火红色的衣袍随着主人的动作在空中划过一抹灿烈的弧度。
“!!!”
还未待云容有所反应,他便已然躺倒在玉珩怀里,视线颠倒之间,玉珩半散着的发丝柔柔的拂过他的脸,传来一阵好闻的清香。
独属于玉珩的味道霎时把他包围,云容急声道:“你作甚?玉珩,快放我下来。”
情急之下他身体难免挣扎,手也不停的往玉珩身上拍打。
这种力道对玉珩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只轻轻一笑,便抱着云容大步朝着卧室走去,空气中都弥漫着这人的欢愉之情。
“你不是要寻乐子吗?”单手支在云容耳侧,玉珩含笑道,“阿容,我陪你呀。”
叹息的语调,华丽中稍显低沉,令云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