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乾愣了，连忙摸过身边的手机。
果然，屏幕上显示着现在是周六下午六点。
季游潜看他脸色苍白，想着毕竟又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正常人估计心里都接受不了，于是想出言安慰。
然而还不待他说话，裴乾忽然道：“幸好是周六。”
季游潜困惑地看向他。
裴乾接着说：“如果是周日，我就已经错过微积分期中考试了。”
“你还真是心心念念微积分啊，”季游潜忍不住说，“刚刚要不是我把你喊醒，你差点就死了！你都不害怕吗？”
“怕啊，”裴乾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但至少现在还活着。”
季游潜挑起眉毛，小声嘀咕：“你可真怪。”
裴乾忽然想到什么：“我怎么会睡这么久？”
毕竟他大学四年，最高纪录也只是在通宵两日之后暴睡十四小时。
季游潜从宿舍的窗台上捡起一个小东西递到他眼前。
是一片槐树叶子。
“你被那个祟盯上了，它把你魇在梦境里，如果你一直醒不过来，可能就真的没命了，”土地神正色道，“而你的室友似乎作息也不规律，所以完全没发现。”
这样想来，或许江达明也是这样在寝室里中了招，被祟勾走了吞噬了阳魄导致猝死。
“其实我还有点别的发现。”
土地神说着，从虚空中拿出本砖头一样厚的书，其恢弘程度堪比《弗莱彻建筑史》。
他将书“咣当”一声放在裴乾的书桌上，哗啦啦地翻开其中一页，指给他看。
裴乾还没戴上眼镜，只好眯着眼睛读出最显眼的两个字：“魑……祟？”
“没错，”季游潜将书合上，“我怀疑学校里面这个东西其实是‘魑祟’。”
裴乾皱起眉：“什么意思？”
“魑祟这种东西，我从业一百多年了也没真的见过，”季游潜耸耸肩，“我不是跟你说过，祟其实就是由人的怨气产生的吗？”
裴乾点点头。
“当许多人怨气越聚越多，正巧又碰上一个阴气过盛的地方时，‘嘭’！”季游潜比划了一个爆炸的手势，“就会产生一些威力极大的脏东西。”
裴乾了然：“这就是魑祟？”
季游潜点点头，接着说：“当然，人的怨气和欲望就像生活垃圾，每天恨不得有成千上万吨重，如果要是这么容易就产生魑祟，世界早毁灭了。所以还要有别的契机。”
裴乾皱起眉：“比如？”
“比如一个核。”
“核？”
“唉，这么讲你听不懂，”季游潜从裴乾的桌子上抽出一张纸，“还是给你讲点科学吧。”
裴乾满头问号：一个身为封建迷信产物的土地神，居然要和他这位新世纪大学生讲科学？
这是什么魔幻现实？
季游潜才不管他的内心震荡，埋头在草图纸上画了个圆：“听说过凝结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