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总捕头,您来了?”卢小闲赶忙招呼道。
冷卿还是一袭白衫,点点头看向卢小逸:“今天怎么想起请我吃饭了?”
“你不请我,我请你还不成吗?”卢小闲拉着陈松向冷卿介绍道:“冷总捕头,这是永和楼的陈掌柜,也是我的义父!”
“原来是陈掌柜!久仰久仰!”冷卿客气道。
卢小闲说自己是他的义父,陈松觉得诧异,不动声色地朝冷卿拱手回礼道:“冷总捕头本就是长安城的英雄人物,可惜一直未曾谋面,天天听这小闲将冷总捕头挂在嘴上,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陈掌柜过奖了!”
“冷总捕头请坐,陈某先行告退,给各位张罗酒菜去!”
“陈掌柜辛苦了!”
待陈松掩门出去之后,冷卿刚坐定,门便被推开了,龙壮特有的大嗓门已经响起:“三师弟,你来得挺早嘛!”
“见过大师兄!”冷卿赶忙起身施礼道。
龙壮扫了问道:“三师弟,你二师兄还没来吗?”
“什么?大师兄,你说他要来?”冷卿霍地站起身来。
“怎么了?见见能死人吗?”龙壮难得端起架子训斥道。
冷卿转过头来,目光如箭般射向卢小闲:“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不待卢小闲答话,却见崔湜已经走了进来。
卢小闲三两步上前将崔湜拉了过来:“崔大人来的好,赶紧坐,正好我有事要说。”
崔湜刚坐定,却见冷卿朝龙壮抱拳道:“大师兄,我有事,先告退了!”
说罢,冷卿就要离去,让桌前的龙壮与崔湜面面相觑。
卢小闲赶忙挽留:“冷总捕头,您留下来吧!龙总镖头年纪也不小了,今日陪他老人家一起
吃个饭,难道不行吗?”
卢小闲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再看看龙壮满鬓白发,冷卿差一点就动摇了,可最后还是狠下心来对龙壮道:“大师兄,改日一定登门陪罪,今日我是非走不可!”
龙壮一脸愠色,正要说话,却听卢小闲在一旁冷冷道:“龙总镖头,如此不仁不义的伪君子,让他去便是了,咱不留他!”
崔湜与龙壮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冷卿向来脾气不好,卢小闲说话如此刻薄,肯定会激怒他。
果然,冷卿脸上显出怒容,犀利的目光射向卢小闲,嘴里嘣出几个字:“你再说一遍!”
卢小闲毫不示弱:“我就是再说十遍也不怕,你就是个不仁不义的伪君子!”
冷卿脑门上青筋直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龙壮见势不好,赶忙打圆场道:“三师弟,你可别跟卢公子计较!”
谁知卢小闲根本不理这一茬:“我怎么满口胡言了,有理走遍天下,他做的不对,难道连说也不能说吗?”
冷卿气极反笑道:“好,好,好,我倒要听听,你怎么个有理走遍天下!若你说不出个一二三,休怪我不客气!”
说罢,冷卿一屁股又坐了下来,死死地盯着卢小闲,眼睛快喷出火来。
卢小闲见冷卿又坐下,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那日上官婉儿给卢小闲面授机宜的话,一直在他耳中萦绕:“冷卿这人脾气很犟,若直接和他讲道理,他根本不会听。你必须设法激怒他,他才可能留下来听你把话说完。”
果然不出上官婉儿的预料,卢小闲不禁暗暗佩服上官婉儿,她对冷卿禀性拿捏之准,让卢小闲对说服冷卿多了几分把握。
想到这里,卢小闲定了定心神道:“冷总镖头,您是拿朝廷俸禄的官员,又是习武之人,不修心养德,为了自己所谓的面子,动不动便放狠话,何来的仁?”
卢小闲这话有些牵强,却让冷卿无法反驳,他没有言语,只是黑着脸继续盯着卢小闲。
“师出同门,不知尊重师兄,要么嗤之以鼻,要么出言不逊,何来的义?”
冷卿重重哼了一声,显然他不认可卢小闲的话,但他还是耐下性子,想听卢小闲说完。
“至于说你是伪君子,更没有错!”卢小闲激昂道,“世人皆言崔侍郎乃小人!而我却说崔大哥就算是小人,也是真小人,比你这样的伪君子,要强上万倍!
崔湜还是第一次听说真小人这个词,并且还是用在自己身上,让他觉得好奇,目不转睛地盯着卢小闲,等待着他的下文。
“君子道义至上,小人利益第一,两者泾渭分明、水火不容。小人先说利害得失,然后再讲情谊,也就是先小人后君子,这样的人便是真小人。崔大哥与上官昭容两情相悦,何错之有?真正的男人,难道不应该敢爱敢恨,敢怒敢言,敢说敢做,敢做敢当吗?就因为上官昭容是陛下的女人,你便与师兄反目成仇,这能表明你忠君爱国?古往今来,没有人不关心自身名利。做不成君子,真小人也比伪君子好得多。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