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丰刚说完,一旁的堂倌埋怨道:“若是掌柜的当初听我的话,一脚把那家伙踢出酒楼,就不会惹来这场麻烦了。”
刘郎中也是牢骚满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好意治病救人倒吃了冤枉官司!”
两个歌伎也哭哭啼啼:“咱们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你们都闭嘴,现在埋怨有什么用?”卢小闲对几人喝了一声,沉吟片刻,对赵丰道,“我琢磨着堂堂大食国派使者陪家眷来追宝,决不是有意敲诈,一定事出有因。大食商人从发病到安葬,诸位都在场,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可疑之处?”
沉默良久,堂倌突然一拍大腿:“大人,我觉得那大食商人的那顶帽子,有点怪……”
两个歌伎也争着说,她俩为死者装殓时,全身衣物都检查过了,就是没动那顶帽子,会不会……
赵丰豁然开朗:“怪不得他临咽气时还指指帽子,一定是别有用意……”
……
笫二天,卢小闲亲自出马,邀请大食使者,大食商人的夫人及一干人犯来到大食商人坟地开棺。
打开楠木棺盖,由于尸身涂满了防腐香料,死者面目栩栩如生。杵作从他头上取下那顶帽子送到大案上,卢小闲仔细观看,发现此帽是特制的,与众不同,正中镶了一块铜镜,闪闪发光,镜后有一方硬壳夹层。他试探着旋转铜镜,原来是个盖子。揭开镜盖,一块硕大无比的宝石放射出奇光异彩,使众人眼花缭乱,惊叹不已。
水落石出,皆大欢喜。大食商人的夫人失宝重得,热泪盈眶。特别使她感动的是,丈夫完全是按本族风俗安葬的,比自己亲人安排得还周到,便改变了迁灵回国的打算,让丈夫长眠在这礼义之邦。
周贤将事情经过如实禀报朝廷,李旦龙颜大悦,御驾亲临主持永和楼重新开张,表彰仁义之风为国争光。
大食使者专门请能工巧匠用两国文字制作一方形巨匾
,上书“诚招天下客”,悬挂正楼檐端,知会朝野知名人士和在长安的各国客商,为永和楼正名。
……
“小闲,你说说,朕该怎么办?”李旦将肚子里的苦水一股脑倒出之后,满怀期望地问道。
卢小闲笑道:“陛下只是不想太平公主与太子二人闹到兵戎相见的地步,其实很简单,做到两点便可!”
“有这么简单?那你赶紧说说!”李旦有些不可置信。
“其一控制军队,他们想兵戎相见也得有兵才行,只要陛下将兵权牢牢控制住,他们二人也就只能言语相斗了,这并无大碍!。”
李旦缓缓点头。
“其二是分而治之,若是能将他们二人分开,见不着面了,自然也就无法相斗了。”
“分开?他们都在长安,如何将他们分开呢?”李旦愁眉苦脸道。
卢小闲起身道:“太子将来要继承大统,肯定不能离开长安,可太平公主的封地在蒲州,陛下难道不能让太平公主回到她的封地去吗?”
李旦为难道:“那太平岂不要闹翻天了吗?”
“陛下放心,又不是太平公主一个人去,让宁王他们也到各州去做刺史,太平公主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等太子即位之后,太平公主自然也就死心了!”
李旦有些犹豫:“小闲,此事容朕慢慢想想再说吧!”
卢小闲起身告辞道:“微臣说的只供陛下参考,微臣先告辞了。”
卢小闲离开皇宫,还没有回府,却见燕谷匆匆而来。
燕谷在卢小闲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卢小闲的面色变得阴沉起来,他沉声问道:“襄王的尸首现在何处,装殓了吗?”
“已经装殓了!”燕谷点头道。
卢小闲冷冷道:“谷儿,赶紧回去,让你的人马上做好准备,还有让海叔和岳父大人也做好准备,我们要对秋风堂大开杀戒了!”
“知道了,小闲哥!”燕谷匆匆离去。
卢小闲一跺脚,又回身朝皇宫而去。
“小闲,你怎么又回来了?”李旦见卢小闲去而复返,不由惊奇地问道。
“陛下,微臣又来请旨了!”卢小闲恨恨道。
“请旨,又请什么旨?”李旦茫然地问道。
“陛下,你曾经答应过微臣,要保住襄王性命,可我刚刚得到消息,襄王在定陵被人杀死了。我要请旨除凶,为襄王报仇。”
襄王就是禅位给李旦的李重茂,禅位之后,李重茂被李旦封为襄王。
李显在位的时候对卢小闲不薄,李重茂是李显唯一的儿子了,当初政变时,卢小闲便专门向李旦和李隆基提出,必须要保证李重茂的安全,他们二人也答应了。
李旦登基之后,襄王李重茂执意要去定陵为李显守陵,李旦无奈之下只得由他去了,还专门派兵在定陵保护他。本以为李重茂安然无恙了,谁知还是惨遭毒手,怎能不让卢小闲恼火万分。
“啊?竟有此事?是谁干的?”李旦听了也是大怒。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