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把人包住,俯身抄起方落的腿弯,一把将人打横抱起。顾横大步流星到了自己车前。
给她放到副驾上,系好安全带。扭身间又小跑着捡起地上单只黑色高跟鞋,回身又叮嘱一句。
“刚刚的事别说出去,过后地点随你们,我满请。”
带着一分拜托的话音未落,顾横就扔下几个目瞪口呆,满脸不可思议的哥们跳上车,一脚油门飞驰而出。
春日的夜晚,白天热气微微散去,徐徐清风让人舒爽不少。
可车里还是闷热的不舒服,心焦血燥的顾横想按下车窗吹吹风。
可看副驾上裹着西服的方落脸色青白,双手死死攥着胸前衣襟,手指关节都突出来,好似心脏病发一样。他又赶紧关了车窗。
怕她冷到更不敢开空调,只抬手将自己衬衫领口的纽子解开两颗透透气。
正常二十分的车程,午夜狂奔不过七八分钟,两人就开到了最近的医院。
停下车,绕到副驾,顾横握住女人纤细的脚踝,伸手把那只孤零零的高跟给她套上去。
“师姐,医院到了。我们去检查一下好不好?”
谨慎换了平常的称呼,他俯身给方落去解安全带。又要抱起她时,一直紧闭双唇的人终于开口。
“不用,我没病。”
这干哑到不像话声音,可给顾横吓了一跳。
要知道江南水乡小镇出身,又在燕城读了几年书的方落,向来声音甜糯语气轻柔。
为此,当初到学生会应选组宣部干事的时候,还差点落选。
估计面试官是担心她让人心酥发软的声音,配上过于艳丽的长相,影响男同学的工作效率。
可如今她嗓子怎么哑成这样了,顾横猛一抬头。眼前所见更是骇然。
因为开口说话,方落那没有血色的唇里流淌出一条腥红血线,刺目惊心。
“师姐,你吐血了?不行,我们赶紧去找医生。”
被他一向低沉,此刻却发尖声音惊到,有些缓过神的方落下意识抬起手擦了擦嘴角,垂眼一看果然是腥红。
愣了一刻,对着血色她眨了下一直呆滞的眼睛,原本恍惚的眸子变得有了丝清明。
虽然一颗心依然像被谁大手攥住狠捏,绞痛难忍,可理智还在。
方落清楚自己身体状况,略一抿唇,缓声解释。
“没事,是嘴里咬破了点皮而已。”
这答案让顾横心中一滞,略一犹豫开口。
“是吗?那,你给我看看。”
方落这一晚上的反常,也让他顾不得唐突了,站在她身侧,目光沉沉,很有些不见事实不动的执着。
静静地望着眼前满眼担忧,关切着自己的好友,方落嘴角浮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抬手拉开下唇。
果然两道牙齿咬开,血肉模糊的口子横在下内唇淡粉肉上。这一翻动又汩汩冒出血来。
有些手忙脚乱的顾横,赶紧到后备箱拿了瓶水,打开给她漱口。
接过水漱了十几下,又喝了几口滋润干裂的嗓子。方落神魂归位。
看她不在丢了魂清醒下来,顾横思忖片刻,非常小心地问:“师姐,你今天晚上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出现在......”
身心俱疲,实在不想说话的方落第一次很不礼貌打断了别人的话。
“麻烦你,可以不问吗。如果方便给我送回家好吗?”
说完这句话,靠在椅背上里得人仿佛耗光了所有力气。目光都无力凝结了。
在她眼中,顾横清晰地捕捉到了难过,惶然,痛苦还有绝望。
从来体贴她,不会拒绝她任何要求的顾横,自然不会再去追问。
咽下了那些担忧,关切的话。他扯了扯嘴角点点头,上了驾驶位。
平稳的车里,副驾上的方落只觉得头疼欲裂。
眼睛痛,嗓子疼,胸口发闷,全身酸软无力,骨子里发冷。额头上,手心里却不停冒着冷汗。
曾经有过如此经验的她知道,自己是时隔多年又一次病了。
应激性的身体自我保护机制开启。精神上的创伤,马上用□□上的疼痛去修复。
看着昏暗路灯一盏盏从眼前略过,远处霓虹闪闪烁烁。浑身不舒服的她渐渐眼皮沉沉。
驾驶位的顾横,见身边女人昏沉睡去,眼睫落下又抬起。
右手到底从方向盘上离开,轻柔落在副驾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