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时候，燕王府还是空空如也，唐如珠趴在桌上，对着虎符发呆，低声嘟囔着。
“子鸢又不是洪水猛兽，怎么一个两个都让她来劝。”
阿蚌默默转开视线，主子大概找不到另外的人和她是同样的想法了，卫小姐在其他人眼里何止是洪水猛兽，简直如同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除了在主子面前，她还真没见卫小姐露过笑脸。
模样很漂亮，虽比不上主子，却也是百里挑一，怎么脸一板起来，比沾过血的人还要可怕。
“子鸢不喜麻烦，还真得费一番口舌了。”唐如珠烦躁的磕在桌上，缓慢转头，视线落在阿蚌身上，忽然咧嘴笑了。
阿蚌：“……”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和子鸢交手时，你可有看着？”
阿蚌只点头，不说话。
“对她的身手，有何看法？”
阿蚌微微拧眉，“中规中矩，上游水平，真到了战场，历练一番可有大突破。”
“是了。”唐如珠笑道：“她的功夫的确不错，用起剑来也很灵活刁钻，但，总感觉缺点什么，好像长枪更适合她，在战场上也比剑有优势。”
阿蚌明白了，在她的注视下叹了口气，“主子，奴婢许久未碰过长枪了，而且，您用长枪比奴婢更好，教卫小姐绰绰有余。”
唐如珠摆摆手，“她不是燕一那群糙汉子，怎么打都无所谓，毕竟是姑娘家，跟我关系又很好，我想下狠手都不忍心啊，你的长枪是同我一起练的，水平不在我之下，就算长时间不碰有些生疏了，也比一般人强的多。”
“可……”
“就这么定了。”唐如珠干脆耍起了赖皮，捂住耳朵不听她说，“等镇南王府的消息一送来，我就带你去见她，只要她能赢过你，虎符就当成礼物送给她，合情又合理，镇南王府以武起家，刀枪剑戟肯定不缺，也不用另外备了，还省了一笔开销呢，多好！”
听到最后，阿蚌已经释然了，心平气和的接受了她的安排，即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也不去拆穿。
说实话，她也担心主子动起手来控制不住，真伤了卫小姐，难受的还是主子，所以，还是她来吧。
燕无归是在晌午之后回府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阴郁中夹杂着怒火，见到她之后，才稍微有所收敛，疲惫的揉揉眉心，直接抱了人倚到榻上，阖眸恢复体力了，也是在调整情绪，不想影响她。
唐如珠靠在他怀里，一抬头就能看到他紧皱的眉头，下意识抬手想要给他捋平，另一只手在他后颈轻捏着，情绪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就算极力压制，也还是能清楚感受到。
“出了何事？”
他冷静下来之后，唐如珠才小声询问，手上动作却没停，放在之前，她从来不会主动过问朝堂之事，都是他一回来就主动告诉她，尽管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也会说给她听，这次明显不同，他宁愿憋在心里，也不欲开口。
既然如此，只能她主动问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暴怒的边缘徘徊，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燕无归吸了口气，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额头与她的相抵，对着她亮闪闪的眼睛，不忍心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