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婉兮说过，大夫请的及时，并没有耽搁，可几乎要消失的脉搏让唐如珠静不下心，她不怎么懂医术，却也知道这现象意味着什么，她闭闭眼，手下移，不敢去碰刘氏的腕部。
对于刘氏，从没多少感情到接受她母亲的身份，唐如珠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败在了何处，刘氏性情软弱，却会为了她抗争，里边方法不对，也在努力保护她，给了她两世以来，从未在亲人身上体会过的温暖，也让她愿意亲近刘氏。
尽管，这并不是她的母亲，而刘氏所有的爱，也都不是对她，即便如此，她还是遵从心意做了。
听说刘氏身中剧毒，昏迷不醒时，她是害怕紧张的，到现在，人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她也无法按捺心中的恐慌。
相府一家人对她都很好，哪怕外祖母有着这个时代根深蒂固的顽固思想，对她也是真心疼爱的，亲人与亲人的定义不尽相同，真要算起来，刘氏才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血缘至亲。
宋梓走过来，在她塌下去的肩头摁了摁，“会没事的。”
唐如珠呼出一口气，勉强笑了笑，“嗯，母亲只是这段时间太累了，等睡过一觉，便都好了，大舅和大舅母怎么样？”
“情况和夫人相同，只是，夫人的情况要严重一些，这是场针对你和无归的王爷的阴谋，江南的路，只怕不好走了，我们要有所防备。”
唐如珠嗤笑，眼底满是嘲讽，“他们也就这点本事了，有胆子对我和无归下手，就来吧，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察觉到她状态有些不对劲，宋梓没再多说，只笑道：“是啊，想动你们，没点真本事还真不行，他们大概不知道，你和王爷都有九条命，还得上天庇佑，轻易死不了的。”
“你不如直接说祸害遗千年。”唐如珠睨他一眼，把刘氏的胳膊放回被子里，“你守好，我去大舅和大舅母那看看。”
“嗯。”宋梓负手看着她离开，“婉兮是你教出来的，果然哪哪都像你，除了酒楼一次，至今我还未看她落过泪，坚强的让人心疼，完全不像个十岁的孩子。”
唐如珠翘翘唇，脚步微顿，“现实如此，容不得她不坚强，我倒希望她能多像我一些，就不担心她会受欺负了。”
刘大老爷和刘大夫人的房间紧挨着，唐如珠先去了大舅母的房间，一进去，就看到了趴在床边，握着大舅母的手兀自落泪的婉兮，她驻足，站在了屏风旁静静的看着。
无论如何，婉兮都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爹娘生死未卜，她如何能不痛苦，不难过，不害怕，她的坚强，都只是对外人而已。
唐如珠能明白她的想法，幽州一片混乱，她不能再倒下，更不能给人一种软弱好欺的感觉，否则，幽州就真的垮了。
这里的所有，都是大舅的心血，好不容易才改变了幽州，不能瞬间土崩瓦解。
又站了会，唐如珠悄然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她发泄情绪，转而去了隔壁。
大舅的床边，守着的人就多了，有府里的管家，清扬也在，剩下的，就是大舅在此处的同僚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