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董大人在江州演戏多年,竟还如此天真。”燕无归冷嗤,“别说京城不可能听到半点风声,就是听到了,董大人觉得那位是信你,还是信本王?
本王实话告诉你,此番南下就是那位指派本王来的,江南被闲置多年,在尔等手上一步步变成如今这副模样,那位心痛着呢,再怎么说,江南都有水乡,粮仓之类的美誉,真要再继续放任不管,岂非白白便宜了你们这群肮脏的货色。”
“王爷在说什么?下官听不懂,那位是哪位?王爷说的该不会是你的好皇兄,当今圣上吧。”
董文仰头大笑,“是王爷痴傻,还是下官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当今圣上是怎样的人物,下官会不知道?江南会有今天,她才是罪魁祸首,下官等才是竭尽全力想要恢复江南往日的荣光,这与当今圣上的意愿可是相悖的,指望他来救下官,还不如指望指望自己!”
“本王只说是那位,可没说是谁。”燕无归掸掸衣袖,“董大人如此急着回答,明显的做贼心虚啊,你对当今圣上的了解,可远不如本王这个做弟弟的,他虽性情有些许软弱,却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
江南是他最大的心结,他能下定决心让本王南下处理已然很不容易,又怎会把自己牵扯进这无端的争斗中呢。”
他倾身,盯着董文发颤的双眸,笑道:“本王说的那位,姓何,单名一个擎字,多年镇守西北,深受皇上信任,董大人身为曹家旧部,对此人必是格外熟悉。”
董文咬紧了牙才没有退却,“下官的确听过何大将军的名号,却也仅此而已,既未曾有幸见过面,又何来熟悉一说。”
“不想承认也没关系。”燕无归直起身,视线扫过其他人,“本王给你们个活命的机会,谁能把董文过往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招出来,本王就看在何大将军的面上饶他一条狗命,不肯招,那便每隔半个时辰断董文一根手指。
本王倒要看看,是本王先耗不住,还是董大人先撑不住,计时,开始。”
被抓来的这些人当中,大部分都是董文的亲信,同他一样,骨头硬的很,敲打了这么多天,也只问出了些许废话,让他们说出其他人,没有任何人犹豫,说起董文,就一个个变成哑巴了,要没有府衙书房隔层发现的登记册,还真逮不着他们的尾巴。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董文的第一根手指也被齐根斩断,疼的他上下牙都咬的发酸,脸皮不住抽动,汗珠子混着血,啪嗒啪嗒往地上掉。
十指连心,对人来说无疑是难以忍受的折磨,比剥皮抽筋还要痛苦。
唐如珠不喜欢血的味道,起身往外走去,方一打开门,便看到了被堵的水泄不通的长街,没有人告诉他们暂时不能开口,再着急,他们也没忘用手死死捂着嘴,防止声音泄露。
“大家稍安勿躁。”唐如珠反手关门,用口型安抚道。
百姓们纷纷点头,在唐如珠把门口的位置让出来时,有秩序的靠了上去,最前面的一排,耳朵已经贴在了门上,里面僵持多久,他们就等多久。
为防止他们听到什么不好的话,情绪过于激动,唐如珠还是让人在旁边守着,一旦察觉到不妥,就立刻维持秩序。
“老人和孩子行动不便,多注意着点,莫要伤到他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