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开口时，大理寺卿就把他的身份猜了个大差不差。
眼下听到格外熟悉的声音，更是紧张的直咽口水，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不是说燕王身患恶疾，随时都有兵法的可能么！
不是说燕王就算好转的差不多，功力也绝不可能短时间内恢复巅峰水平么！
不是说燕王无法动用内力，更没有拔剑的力气么！
这特么到底是谁造的谣，还不赶紧出来受死！
燕无归挂念着小丫头的安危，见他们各自去忙，也就没再管，转身朝大理寺内走。
余光瞥见角落里有不少身影，脚步一顿，驻足看了过去。
“大人可认得在下？”
大理寺卿登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推开挡在面前的人，连连摆手。
“下……我从未见过阁下，又何谈认识阁下呢，今夜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也什么都没看见！”
“若是皇上问起……”
“天灾！绝对是天灾！”
燕无归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往里走。
“在下不会给大人惹麻烦，进去看一眼就离开，外面有在下的人守着，闲杂人等靠近不了半分，这个时辰，大人也该乏了，回去休息吧，不敢劳烦大人费心。”
大理寺卿点头哈腰，额头已然冒出一层冷汗。
不把这尊佛送走，他擦都不敢擦。
等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大理寺卿只觉得腿一阵发软，跌坐在了地上。
满地的尸体已然不见踪影，燕王带来的人正在有序清洗染了血的地面。
的确……
用不到他插手。
“大人，现在怎么办啊！”
大理寺卿对着说话之人的脑袋就是一巴掌，压低声音说着。
“能怎么办，还不快扶我起来走人！我告诉你们，都把嘴给我堵严实了，今夜之事，谁要是敢泄露出半分被我知道，可别怪我不留情面，那人想杀的，就是皇上也保不住！还不快走！”
“是是是！”
……
燕无归孤身一人走在灯光昏暗的走道上。
每经过一个牢房，耳边便传来求救声，还有指甲划过栅栏的刺耳声。
他置若罔闻，目不斜视，循着淡淡的血腥味往前走。
越是深处，血腥味越明显，他的脚步也越发的快。
转过两个弯，经过数不清的牢房。
看到前面走道上躺着满地的尸体，他心头一颤，急匆匆走近，鲜血都能没过他鞋面。
牢门大敞着，燕无归一脚一个，把堵在门口的尸体全都踢开，抬眸往里看。
他的小丫头正屈膝坐在床上小憩。
身上的玄衣还在往下滴血，手上也都是血，紧握的匕首已然卷了刃。
燕无归担心又心疼，眼眶逐渐酸涩。
想叫她一声，喉咙却像卡着什么东西，无论怎么用力，都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