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一天,按照习俗,新娘和新郎是不能见面的。本来骆承东打算去另一间房子住。
不过林落婵没同意,“我去酒店住就行,到时候你从家里出发去酒店接我。我直接下楼参加仪式就行。”
婚礼是在一个酒店的庭院里举行。
因为化妆师、伴娘还有林落婵一些从外地赶来的朋友都被她安排在酒店住了。这样大家到时候都方便。
婚礼前一晚,骆宅很热闹。骆承东的朋友要给他办个单身派对。这个主意肯定是柳牧出的。
于是这晚在骆家,大家无所顾忌,各种禁忌话题满场飞,不堪入耳。
骆承东随他们闹。一直闹到很晚,大家在客厅东倒西歪。后来还是管家和一些佣人将这些人安排在了不同房间。
骆承东也喝了不少酒,正准备去卧室休息。
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
接起来,那头说,“姐夫,我没找到我姐。我给她准备了一份大礼。虽然她没邀请我参加婚礼,但是礼数我们林家还是要做到。要不姐夫帮我转交给我姐吧?”
骆承东皱着眉,拒绝,“送礼就不必了。”
林婉急了,不再迂回,“我不卖关子了。礼物其实是要送给你的。已经发到你邮箱了。你可以先看看。结婚可是人生中最大的事情,一定要慎重。所以你一定要看看我给你发的东西。原件在我手上,你要是想核查真相,我可以给你提供资料。”
骆承东更是莫名其妙了,头有些疼,不想理会,“没事我就挂了。”
林婉脱口而出,“我给你的资料是关于你父亲和林落婵母亲的。你父母的死跟她母亲有关。这个你总该感兴趣了吧。”
骆承东本来因为醉酒有些迷离的眼神顿时冒寒光,一扫之前的混沌,一派清明。
挂了电话,去了书房,打开电脑,在书房坐了整整两个小时。看着邮箱里的资料,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
双手插进头发里,双目彤红,脸色阴沉的可怕。
拿过手机,拨了电话,“把你手上的资料现在送过来。”
林婉一直没睡,就在等骆承东的消息,看见电话进来,她就知道事情成功了。欢天喜地地去了骆宅。
拿到资料,骆承东打了几个电话。这个时候是早晨五点。被电话吵醒的人很烦躁,但看到是骆承东的电话,以及他说话的语气,这些人一溜烟就起来了。按照吩咐去办事。
骆承东一直坐在书房里,看着外面太阳一点点升起,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电话不断响起,手上资料里的信息一个个被证实。
里面有些内容也是之前他派人调查得到的一点结果。不过林婉给的资料更齐全。
他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婚礼定的是中午十二点举行。
林落婵一早就起来穿好婚纱,准备梳化。化妆师一点点慢慢帮她弄头发,仔细的化妆,之前已经定了妆容。这会操作起来也很快。
化好妆后,回房间继续等着。伴娘也在一边陪着,怕她无聊,大家都在陪她聊天。实验室的人都来了。
一直到了十一点半,本该是新郎来接她下去的时间了。眼看着时间快到了,但门外没有一点动静。
林落婵的心慢慢被提起来,没有了聊天的心思。
大家看了眼时间,互看了一眼。有两个师弟站起来,说是要出去透透气。其实他们是想去看看情况。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心里像是又被添了一堆土,慢慢的越发沉重。不停看时间,越来越焦急。
想着会不会是柳牧他们闹得太过分,睡过时间了。她给自己找了无数个理由。
一直到了十一点五十,门被打开。背对着门坐着的林落婵惊喜地转过头,以为是骆承东来了。结果进来的是他的助理方哲。他来家里送过文件,林落婵认识他。
方哲满含歉意地说,“这是骆总让我送来的东西。他说林小姐打开后就能明白了。”
方哲礼貌地朝房间里其他人说,“麻烦大家出去一下,给林小姐一些个人空间。”
方哲说的是“林小姐”而不是他之前喊的“骆夫人”,林落婵听到后有一瞬诧异,一股强烈的不安涌现出来。
实验室的两个师妹,也是今天的伴娘,不太放心的看着林落婵。
林落婵维持了表面的镇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用担心,有需要叫你们。”
“骆总人呢?是出事了吗?”林落婵木然地接过文件下意识问道,不敢多想。
“骆总在家,他让我过来送文件。”众人出去后,方哲解释。
这个回答也就是说骆承东没事,只是不愿过来参加婚礼,并且让人送来一份莫名的文件。她心脏发紧,手脚瞬间冰凉,如同一块火热的烙铁瞬间淬了冰。
大家出去,留她一个人在房间里。
缓慢地拿出文件袋的东西,第一张纸就让她面前一阵眩晕,那五个大字像是嘲讽她一样。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
昨天还好好的,她从头到尾回忆了一下最近骆承东的表现,没有丝毫的异常。甚至昨天还跟她说,连一个晚上都不想跟她分开。
这一夜发生了什么?没有一句解释,除了这张纸,其他的是一些财产赠与文件。
更可笑的是,文件袋里还有一支笔,这支笔她在骆承东的书房看到过。这是所有地方都考虑到了啊。
拿出手机搜索了今日的股市,骆氏集团的股市飘红。她最后的一丝幻想破灭。还以为是骆氏集团出了问题,为了让她免责,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自嘲地抿了抿嘴,这个境地不是她能选择的了。本着死也要死个明白的想法,颤抖着拨通了电话,那头传来的机械女声,冷冰冰,非常讽刺。
你还在幻想什么呢?
木然静坐了一会,再次拨打电话,依旧没法接通,自嘲的扯了扯了嘴角,拿过笔,想下笔又放弃,来回很多次,最后还是一笔一划,抖着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脚下如有千斤重,伸手按了一下,才有了知觉,缓慢挪到门边,尽量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