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一个女生。
许筱有点懵,紧握着电话说,“韩允呢?他在哪里?是出事了吗?”
“他好着呢,你有事吗?我是他女朋友,你要是有事,跟我说,我来转告。”那头漫不经心地说道。
“没事,抱歉,打扰了。”许筱迅速挂了电话。
她一个人坐在自己房间,半晌没反应过来。她不相信这个人说的话,前段时间,两人告别,还好好的。
心里慢慢涌上来一股难受,听到是一个女生接电话的时候,她就咯噔了一下,但理智上她是相信韩允的。
现在她需要找一些证据来证明。于是给他发了消息,对方很快回复过来。跟她说了新年快乐。
除了“新年快乐”这几个字就没有其他的了。她想跟他语音,但刚才已经打过电话。犹豫了半天,作罢。
最后她发了两个字,“晚安”。
一个人在房间独坐到天亮。
终究是错过了吗?还是迟了吗?
随后几天,她没怎么看手机。一直到初五,她收拾了一下,准备坐火车去北京。这几天她想清楚了。等把这个项目做完,她就要回老家准备公务员考试了。
这样她可以兼顾家里,照顾父母。母亲一个人在家照顾父亲实在是太累了。
父亲很健壮,瘦弱的母亲每次帮父亲翻个身都要费很大力气。最近几天,母亲的腰疼又犯了,整个人难受的厉害。
到了车站,韩允来接她。至于除夕那件事,许筱没提。但在韩允要抱她的时候,她避开了。
韩允只当是在车站,人太多,她害羞,没多想。
许筱回来上了三个月班,每天加班加点的忙碌,项目到了尾声,最后验收合格。她松了口气。
韩允提出办个小型庆功宴,地点就在他家。他藏了心思,想许筱去他家里玩,多跟她待会。这段时间,许筱加班太多了,他隔几天才能见到她一面,见面了也说不上几句话。项目到了尾声,他也能体谅,不想她分神。
大家兴高采烈地前往。
许筱一脸平静。韩允特地拖到后面,压低声音跟她说话,“项目终于结束了,我们俩终于不用像地下工作者一样了。”
许筱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到了韩允家,许筱第一次直接体验到了在这个寸金寸土的地方有花园的大房子。她租的隔断间还不如这个花园的一个小角。她不仇富,但两者的差距,摆在她面前,她做不到视而不见。
聚会全程,许筱的兴致都不高。韩允看的出来,自从上次许筱从老家回来,他就觉得不对劲。问了几次,许筱都只说担心家里的父母。他开导了一些甚至说,“之后可以把你父母接到北京,跟我们住一块,这样就不用担心了。”
许筱笑而不语。
韩允没细想,之前相处的时候,偶尔许筱也会这样。
一直到聚会结束,韩允送许筱回去,到了小区楼下,许筱没有急着上去,看着韩允。
韩允知道她有话要说,以为是今天正好项目结束,两人可以正大光明交往起来。他这样想着,心里按捺不住的有些雀跃。
满脸笑容地看着许筱的双眼。
结果下一秒,许筱别开眼睛,很平静地说,“过段时间,我要回老家了。”
“家里有事?这段时间,你很辛苦,回去放松一下也行。”
“以后不回北京了。”
韩允一下像是被人闷了一棍子,半晌没反应过来,“不回北京了?以后都在老家了?那我们怎么办?”
许筱没说话。
韩允抹了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了想,“你是担心你父母没人照顾?我们可以把他们接过来。要是他们不愿意过来,我们给他们请看护。这些都可以解决,你没必要非得回去啊。”
“不要再说‘我们’了。你有女朋友了,就不要把我跟你捆绑在一起了。”许筱决定把话说清楚。
“我有女朋友?我自己怎么不知道?还是说你已经把自己当我女朋友了?”韩允现在脑袋里一团浆糊,完全弄不明白此刻的现状。
“除夕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是一个女生接的,她说是你女朋友。”
韩允直起身,右手扶着脑袋,仔细回忆了一下,“除夕那天,我跟一帮朋友聚会,喝多了。我不记得跟你打电话了。你确定是一个自称我女朋友的女生接的电话?”
韩允说完,拿出手机,翻通话记录。翻到除夕那天,没有跟许筱的通话记录。
他知道应该是有人恶作剧了,这些事他之后会算清楚,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误会。
“许筱,你相信我么?相信我的话,你当时应该跟我再证实一下。”
“我想过证实,但觉得有点无理取闹。我们俩本来就不合适,如果有更合适你的人,我会祝福。回老家这件事我考虑了很久,跟你没关系。”
韩允听到这里,声音一下就提高了,“怎么跟我没关系了?你回去了,我他妈跟谁谈恋爱?追求你的这段时间,我跟所有女生都保持了距离。除夕那天应该是有人耍了我,等我查清楚,会让她到你面前道歉。”
“不管怎么说,我已经决定要回去了。在北京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这些话已经在她脑海里重复了千百次,现在说出来,她觉得轻松了一点。虽然心里隐痛的厉害。
韩允快炸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情绪已经收不住了,“你想回就回,以后别后悔。许筱,我喜欢你,非常喜欢,恨不得把这个世界都捧到你面前,你只看一眼,我都觉得满足。但现在我不会继续等你了。希望你幸福。”
说完,转身大步离开。他有无数怒火,他不能继续待下去,怕说出更难听的话。
许筱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下了场暴雨。
三天后,许筱提交了辞呈,她是亲手交给骆承东的,感谢他的知遇之恩,顺道让他帮忙感谢林落婵。这对夫妻在她困难的时候给了她非常大的帮助。
骆承东没有直接答应,“你家里的情况我知道,现在这个项目结束,我给你放一段时间的假,你处理好了,再回来继续上班。我这里随时欢迎你回来。”
许筱最终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回来的可能性非常小,但她不想当面拒绝骆承东。
过了两天,她跟何欢告别,收拾了行李,打包寄回家,处理了出租屋。拉起一个行李箱,出门,准备回老家。
韩允这几天一直在怄气,他既生自己的气,也生许筱的气。
在办公室里,脸阴沉的像锅底,他想去挽回,但又拉不下面子,犹豫拖拉着,直到电话响起。
接通,听见那头的骆承东说,“韩总,你之前不是说追许筱的吗?我给你们创造条件了,结果怎么人姑娘现在要回老家了?你放弃追她了?”
韩允恹恹地说,“是她放弃我了。”
“是吗?她今天要回老家了,她的能力很强,公司少了一员得力干将,我觉得有点可惜。本来想通过你,帮我挽留她,现在看了,算了。”
“她今天回老家?这么快?”韩允说着一下从椅子上起来。
“你不知道?我路过办公室,听到公司里的人这么说的。要不你打电话确认一下?”
韩允迅速挂了电话,冲出了办公室,直奔地下停车场,吩咐司机快点开车,去火车站。
许筱的电话一直占线,这个时候,许母在给她打电话,叮嘱她有没有什么东西忘记带了。
韩允到了火车站,许筱的电话终于打通。
“许筱,你今天要回老家了?怎么不跟我说?”
许筱沉吟片刻,“准备回去了告诉你。”
韩允手叉腰,被气到不行,用力压下去怒火,尽量平和地说,“你现在在哪里?我在火车站。跟我再见一面吧。”
“来不及了,我在机场,准备登机了。谢谢你之前帮过我,遇见你,是我的幸运,希望你幸福。你给了我很多美好的回忆,我什么都没能给你,很抱歉。”许筱紧握着拉杆箱,满眼泪花,睫毛也被晕湿,笑着说了这些话。
韩允无言。身处人来人往的车站,心里空落落一片。
“再见。”许筱轻声说了这两个字,挂了电话。
乘坐飞机是她给自己的奖赏,她还没坐过飞机。
最后任性的挥霍一把吧。
韩允蹲下去,双手抱头。良久后,直起身,双目彤红,转身离开。
两天后,韩允收到了三盆花和一个信封。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完。
谢谢大家一路陪伴。
下一本写《宋教授,你能嫁给我吗?》,两个明面上不对付的教授暗地里狂撒糖,会写得比较硬核,基调是辛辣中带着甜宠。感兴趣的话,麻烦进入专栏收藏一下,这样开文会有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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