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林见樊搬离原来的那个家,顾朝明也想过这次的逃离也许只是又一次的“离家出走”,毕竟上次这么浩浩荡荡地拖着行李箱离开还是被顾涛抓回去,但顾朝明又小心翼翼地提防着,怕再一次重蹈覆辙。
他以最快的速度搬离那个家,身边还有三个“保镖”陪伴,顾朝明一点一点习惯新家的生活,越来越希望这不仅仅是一次“离家出走”而是一次真正的逃离。
不用等到一年后的高三,不用等到那个夏天。
搬离原来的家没有顾涛打扰的生活让顾朝明安稳得差点以为顾涛就这么从他的生命中凭空消失。
顾涛就像蒸发了一样,从他的世界中退出许久,让顾朝明在平稳的生活中既自在又不自在。
帽子口罩四人组消失,摘掉帽子和口罩平平常常上学学习,苏炳他们有时还会继续赖在顾朝明家休息一会。
平稳日子里总是欢笑,但在欢笑过后的夜里,忽然想起顾涛,忽然又梦到那个梦境。夜深人静时顾朝明甚至会怀疑是不是其实自己已经被顾涛打死了,现在的生活只是幻想?或者顾涛在外边失踪或者死掉了才没来找他?
夜里容易胡思乱想,白天让人掩饰夜里的伤疤。噩梦惊醒,顾朝明躺在床上,背后有虚汗。
家里只有一张床,他和林见樊那天曾躺在这张床上一起睡午觉,顾朝明蹭到那天林见樊抱着他睡觉的地方,没有被躺过的地方冰冷,顾朝明抱住自己,想象着是林见樊像那天一样抱着他。他想也许自己只是在做噩梦,睁眼林见樊就会对他说:“梦都是反的。”
如果现在的生活是一场梦的话,那也是一场好梦。
又是一个平常的星期六,苏炳最近迷上滑板,整天看滑板视频,自己也买了一块,想晚上出门试试,顺便约他们几个出来玩玩。
说是出来陪他学滑板,结果顾朝明和林见樊到广场没人的小道上谈恋爱去了,岑西立对滑板没兴趣,一副寡淡模样。
“西立你扶着我这边,我冲个坡。”苏炳张开手臂踩着滑板说。
“你平地都还不会,冲什么坡?别给摔着。”岑西立劝他。
等顾朝明带着林见樊走出无人的小道回到苏炳和岑西立身边时,那两人早就没有在玩滑板,而是坐在那玩手机。
“哟,两位回来了,不得了,还舍得回来,我还以为你们会直接走呢。”苏炳远远见他俩走过来怪腔怪调地说。
“你走开,你怎么不滑了?”顾朝明拉着林见樊坐下问苏炳。
“太累了。”
滑板在脚下滑来滑去,苏炳一说累顺势将头搁在岑西立肩上。
本来想试试搁在林见樊肩上,可被顾朝明发现,一看他那眼神。
算了,惹不起,惹不起,我找西立去。
谁想西立也这么无情,让他搁几秒后也不许他靠,肩头一低,苏炳的脑袋失去支撑。
岑西立的肩移到哪,苏炳的头跟到哪,岑西立一把把苏炳的头推开。
“呜呜呜,太无情了你们,爸爸好伤心。”苏炳捂着心脏哭诉。
“伤你的心去吧。”顾朝明无情地说。
苏炳吐血三升,指着他们三个捶胸道:“三个不孝子。”
苏炳一个人戏精得起劲,顾朝明看着他闹,林见樊坐在他身边静静地听着。
日子一天一天平缓地流淌着,少年们欢笑,少年们打闹,在这个夜晚,在有月光的晚上,在平凡的星期六。
玩到差不多时间回家,顾朝明和他们道别后走在回家路上。
繁华的街道夜晚人流还是络绎不绝,顾朝明穿过人流过多的地方,继续往前走。
路边路灯点点,排列向远方。
人流渐少,顾朝明边走边和林见樊打字聊天,听到特别关心的铃声总是忍不住拿出手机回复他。
聊天时被林见樊发现他边走路边打字,林见樊劝他回家再说。
“好好好,听你的。”
甜腻的心情勾起顾朝明的嘴角,顾朝明忽然停住脚步,眼睛睁大,心脏猛地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他听到身后一个熟悉又苍老的声音叫他的名字。
“朝明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