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说:“雨琳,我们二十几年的情分,早已情同家人,不必感到对不起,我相信,如果那天出事的人是我,你也一定会奋不顾身地扑上来。”
说话间,顾瑾视线飘然,募地,看见了香樟树后的女子。
严绒桐捂上心口,这儿好奇怪,酸疼酸疼的,好难受,不过嘛,也很喜悦,他终于见到想见的人了。
顾瑾看似游离,实则视线已分毫不差地落于她。
严绒桐拾起一抹欣慰的笑,转身离去。
顾瑾放在腿上的手下意识握住,眸光紧随于她。
上官雨琳继续盯着他的双腿,说:“这六年,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不能站立,不能行走,这种残废的生活,谁都不想拥有。
顾瑾嘴角依旧挂着笑,缓缓摇头,道:“比起小轩子所受的苦,我的苦并算不得苦。”
上官雨琳诧异地看他。
顾瑾说:“雨琳,你不知道······”
这六年,洛亦轩所受的煎熬,顾瑾一一道来。
六年前,他被救回,醒来后,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只一个人蜷缩坐在窗边,呆看树叶飘落,一看,就是一整天。
顾瑾坐在轮椅上,透过玻璃看到他失神流泪。
有几滴,氲染窗户。
直到泪流尽,心死却。
往后的漫漫余年,他就如一个木偶一样,机械的把自己埋藏在工作中,日复一日,对于他们的离去,他只字未提,好像已经释然。
可其实,顾瑾知晓,每天晚上他都会回忘川一趟,会坐在她和他经常坐的崖边,任冷风吹,一坐便是一整晚。
忘川的崖边摆满了花环,是他这六年来,一天又一天编织而成的。
别墅内,她住过的卧房,他会每天亲自打扫一遍,桌上她的照片,他会轻轻摩挲,仿佛她还在眼前。
······
他等了她六年,两千多个日夜,不论做什么,她都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