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疏尽量保持情绪平静地问出这句话,但是不由自主得软下来的语气还是控制不住,好在徐怀砚是个傻的,听不懂也瞧不见。
“大才子,我们可是一个宿舍的,整天朝夕相对的舍友,关系不好是很容易影响心情的。所以为了咱们友谊长存,我决定来哄哄你。”
徐怀砚说着,觉得这个床是在是太窄了,两个大男生缩在上面真的很挤,总有种屁股没靠上来的感觉,忍不住就往里面挤了挤:“哎你进去些,我怎么感觉要掉下去了。”
谢疏默了一瞬,挪到最里面。
想到他说要哄他的话,仗着熄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嘴角弯起一摸极温柔的弧度,郁闷了快一天的心情一下子就被治愈了,连声音里的笑意都险些藏不住:“你说要哄我?”
“是啊。”徐怀砚说:“感到荣幸吗?”
谢疏:“那你爬我床上做什么?”
“靠近点,一个被窝比较好哄。”
谢疏又想笑了。
这个人真的很特别,明明都没有做什么,很多时候就靠一个动作,一句话,就能轻而易举牵动他的情绪。
他在考虑要不要提醒他一句,正常的男孩子和男孩子之间可没有“哄”这个说法,更别说钻对方被窝里哄的。
“你以前也是这么哄别人的?”谢疏问得很自然,打定主意就算徐怀砚这次再说出什么他不喜欢听的话他也不会生气,只要以后多看着他点,让他把这些小动作小九九全部,只用在他身上。
难得的是这次徐怀砚没有让他失望,黑暗里谢疏能感觉到枕边的人轻轻擦在枕头的声音:“怎么可能,我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哄过别人,你是第一个,偷着乐吧。”
“是吗?”谢疏又笑了,这回事真的没忍住,心情太好:“为什么?”
徐怀砚这回明明白白听见了他声音里轻快得语气,跟之前那个低气压能冻死人的谢疏完全不一样。
应该是气消了吧?徐怀砚想这样想着,把那些兰乐在他面前夸过谢疏的话全都翻出来继续拍马屁:“因为你人好啊,给我补高数,帮我上药,带我去医院,还给我店外卖......反正就是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冷了点儿,不过不碍事,瑕不掩瑜嘛,我不嫌弃你。”
“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不嫌弃?”谢疏嘲讽他。
“倒也不用,心领就行。”
哄人成功的徐怀砚松了口气高兴了,眼睛里神采飞扬,一边感慨他还真是好哄,一边准备掀被子起来:“好了,今晚任务完成,我要回去睡觉了,晚安晚安。”
这就要回去。
人好不容易主动上了他的床,谢疏是那种会轻易再把人放走的好心人吗?
答案显而易见。
于是,徐怀砚才坐起来,就觉手腕一紧,接着被谢疏毫不客气地又拉回去躺好,顺便重新整理一下被子他把他裹得严严实实。
他已经转过身来了,两个人面对面躺着,本来床就小,两个人靠得很近,彼此间的轻轻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会儿什么都看不见,徐怀砚就是感觉谢疏在看着他。
气氛好像在往某个怪怪的方向去,徐怀砚迟来的少男心思终于让他生出几分不自在,微微往后仰了下头,徒劳地试图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故意忽视掉那抹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情绪:“干嘛,舍不得我啊?”
“不是。”
“那你做什么?”
“礼尚往来,既然你都把第一次给了我了,怎么好意思让你空手回去?”
徐怀砚被他突然的骚惊得呆了一瞬:“什,什么就第一次了?”
谢疏从善如流:“你刚刚不是说你第一次哄人吗?”
“那你说话说完整啊,这种话是能随便省略的?”徐怀砚反应过来,耳根子控制不住就烫了。
啧,大晚上的,两个大男生躲在被窝里讨论第一次不第一次,这种气氛真的很可怕,尤其是谢疏低声说话的时候,像极了在跟他咬耳朵......
这太容易误导人了,是客观原因,才不是他在不好意思。
“抱歉。”谢疏道:“是我考虑不周,下次不会了。”
徐怀砚能感觉到谢疏的手在枕头底下掏了两把,然后拉出一副耳机插上,手机屏幕一下子亮起,淡蓝色的光打在谢疏脸上,长时间的黑暗让他不适应突然的明亮,不舒服地微微眯着眼睛。
“等我一下,很快。”
徐怀砚看见他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点着不知道在干什么,有点好奇:“你要给我看什么?”
“不是看什么。”谢疏弄好了,把其中一个耳机递给他:“戴上。”
徐怀砚听话地戴上耳机。
谢疏戴上另一个,然后在播放键上点了一下,字正腔圆的英文朗读从耳机里面传来,很纯正的英式发音,朗读者的声音也不错,低沉好听。
或许对大多数人来说,耳蜗被这样的声音刺激着是一种很好的享受,可惜如果听者是徐怀砚,那就是纯属对牛弹琴,浪费资源了。
合着他捣鼓了半天,就是要给他听英语课文朗读?
什么鬼?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