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怕我?”
郁灯不知为什么,分明祝枝没出来的时候他是心慌的,可青年出来了,他反而松缓了下来,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祝枝应当记得少?年时期的事。
两人如今看似是祝枝禁锢了郁灯,祝枝占据着主导位,可细下看来,却能够发现,偏生是那四肢皆被束缚住的郁灯一举一动在掌控着祝枝的情绪。
郁灯的表情放松下来,他抚了一下手肘的锁链,挑眉:“我怕你干什么?不羁海里的断层锁,你在哪儿找来的?”
言语之下,竟是闲聊的姿态。
祝枝抿唇,半晌才?道:“从你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找好了。”
他说着,黑洞洞的双眼直直地看着郁灯。
青年此时的模样依旧平静温和,可他的语气与神态中却莫名地带了几分亲近似的固执。
他在暗示郁灯,从郁灯刚回来的时候,他就打算将男人永远锁在自己的身边了。
郁灯忍不住颤了一下眼睫,心道这家伙还?真是真人不露相。
祝枝垂眼,表情显得有些冷淡,可话中的意思却与面容上的冷淡不同:“我不会让你第三次,一声不吭的从我面前消失。”
没人知道少?年是如何度过那百千个日夜的。
他重复着被人宰割的岁月,等着那人再来看看他,他不敢走,不敢离开,他如果离开了,那人找不到他了怎么办?
男人支起身,墨色的发尾卷在床榻上,他俯身牵住了青年的手骨。
他的表情应当是心疼的。祝枝想。
“枝枝······如果我告诉你,这里是·····”
郁灯的声音时断时续,某种禁制桎梏着他,让他说不出来原因。
祝枝黑色的瞳孔中落着男人情绪起伏、甚至有些焦急的面容,忽的俯下身,浅色的唇碰上了男人的唇。
郁灯一呆,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唇,耳根霎时间红了一片。
青年对他说:“灯灯,我心悦你。”
郁灯没想到会突然听到表白,一时间有些磕磕绊绊:“啊····其实我好像也···嗯,也挺喜欢你的。”
祝枝黑眸很深:“所以,不要骗我。”
郁灯知道祝枝话里的意思,但这事实在不是他能控制的,偏生他还?说不出口。
他只能与青年保证自己不会骗他,隐晦的提了一下自己离开的事并非自己能控制的。
祝枝闻言安静了一会,也不知信没信,他半晌道:“这个锁链,便是为了锁住你一半的神魂。”
另一半的神魂则是因为两人进行了神交,早已密不可分。
郁灯看得出青年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心,只是他愁啊。
他能感觉到,前一阵子便是预兆了,他注定会离开这场梦境的,可能是某种规矩的限制,郁灯只能够待到那固定的时间点。
时间点一到,梦境中的时间便要开始‘跳跃’,而跳跃的时间,正是郁灯离开梦境的那段未知的时间。
与其说这是梦境,不如说——
这是一场记忆的回溯。
郁灯蹙着眉,心口被一团迷雾层层笼罩。
祝枝眼睫颤了颤,轻轻牵起郁灯的手,动作很细心地解开了男人腕骨上的两条锁链。
郁灯有些疑惑的看过去。
祝枝抿唇:“只解开两条应当没关系。”
郁灯被青年扣住手腕,两人并肩走到了窗框旁。
祝枝挑开厚重的纱帘,黄金殿位于渡生城最高的地方,可以将整座渡生城尽收眼底。
一轮极亮的明月展现在两人面前,照亮了整个夜空。
郁灯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魔域从来没什么月亮。
祝枝轻轻扣住他的手,声音不自觉的柔下来:“明日我们便去望舒城罢。”
他未曾注意到,身畔的男人影子却在月色下缓缓变得愈发透明稀释,像是一抹即将飞离的青烟。
祝枝手中一空,脸却没有转过去。
他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像是一尊月光潮汐下的蜡人。
好半晌,他缓缓抬首,自言自语一般的对那轮明月道:“果然,连骗都不肯骗了吗?”
青年面无表情地抬起指尖。
天空中那轮明亮的明月缓缓出现了几分裂缝。
黑色在那纯然的银白中迸裂开来,像是墨水溅染上去了一般。
明亮的月一寸寸的化作?青烟,溢散在半空中,像是一场华美的梦境。
黑暗笼罩了整座渡生城,像是一夕之间恢复为泥沼深渊。
粘腻的晦涩重回了这座死生阴冷的城池,银白的房屋即便是在黑暗中也刺眼无比,像是在嘲讽着什么一般。
祝枝缓缓弓下身,拾起地上的锁链,轻声道:“还?不够。”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我就喜欢这样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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