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观山在洞崖峰的禁制里输了一缕顾横洲的灵气,方便他出入。
两人刚迈进院子,里面的房门猛地推开,冲出来一个身穿蓝衣的青年,他左手高举,拿着一个小小的酒坛,嘴里大喊,“师尊,我就喝一口!”
钟观山在后面提气纵跳,整个人像一个圆滚滚的皮球,直接从空中弹起,挡在青年面前,喝道:“方云亭!你给我老实点!”
方云亭怀抱酒坛,对着钟观山眨眨眼,“师尊,顾师叔来了,给我留点面子,咱们俩的帐,以后再算。”
钟观山一伸手,他的动作极快,看不清如何动作,方云亭怀里的酒坛就被他夺了去。钟观山道:“谁跟你以后再算!”
方云亭惨叫一声,“我的梨花酿!师尊,这可是我埋在洞崖峰整整十年的梨花酿,你不能就这么给我拿走了!”
钟观山抓着酒坛,在方云亭面前晃了晃,故意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现在,是我的了。”
说完,钟观山转头,招呼顾横洲和贺西楼,丝毫不理会方云亭的哀嚎。
方云亭收敛起脸上的表情,跟着上前,对顾横洲行了一礼,“顾师叔好,贺师弟……啊不对,仙尊好。”
方云亭看着两人,露出一个张扬洒脱的笑容。他身穿蓝色长衫,束着白银腰带。眉清目朗,眼神明亮,神采飞扬,天生透着一股勃勃英气。
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受了重伤的人。
顾横洲问道,“你的伤势已经大好了?”
方云亭看了钟观山一眼,钟观山摇了摇头,“说来话长,先进去吧。”
几人走进屋内,坐在桌边,方云亭给每个人倒上茶。
钟观山接过茶盏,道,“让他们看看你的伤。”
方云亭点点头,“是,师尊。”说着,他解开衣襟,背过身去,露出整片脊背。
顾横洲和贺西楼不约而同皱起了眉。
朝阳照射在方云亭的背上,肌肉流畅而生动,像是裹着钢铁的锦绒,然而后心的位置,却有一大块青紫瘀斑,瘀斑的形状,正好覆盖了从灵核延伸出的几条主要经脉行经之处。
钟观山道:“这伤口的位置,毒辣阴狠,不仅对准灵核,而且还笼罩了经脉汇集处。方云亭的经脉隐隐有些阻塞,昨日我用灵力稳住了他的灵核,但想要彻底贯通经脉,只怕还要闭关一个月。”
顾横洲问:“方云亭,你这伤是怎么来的?”
方云亭穿好衣服,坐了下来。他脸上也带着些疑惑,“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外游历,前些日子到了扶风城附近。”
顾横洲和贺西楼对视了一眼,扶风城是贺西楼的故乡,也是两人初次相遇之处。
“扶风城有一家黄记酒铺,那家酒铺中别的酒也就罢了,有一种黄酒,温厚醇和,在扶风城久负盛名。那日,扶风城下了大雨,春雨绵密,我要了两坛黄酒,坐在酒铺中喝起来。恰巧黄记酒铺之中没什么客人,老板娘百无聊赖,和我聊了几句,提到鹿台山深处有一片桃林,此时桃花开得正盛,春雨带露,恰是花期。”
“我起了兴致,手里提着一坛黄酒,摇摇晃晃从黄记酒铺之中走了出来,借着酒劲出了城,到了城外鹿台山上。沿着老板娘给我指的路,确实找到一片桃林,细雨红花,景致清丽。”
“我走进桃林,春雨突然停了,沾了雨水的花瓣纷飞,我正奇怪,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锋锐剑气。”
“情急之下,我将酒坛扔了过去,抄起亮银枪。可是对方实在太快了,”方云亭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明白,“我只听到酒坛破碎的声音,下一刻,后心就受到重击。我知道遇到了强敌,不敢恋战,掏出凝结师尊剑气的玉简抵挡,然后立刻催动法诀回到了云渺派。”
“你没看到对方的相貌吗?”顾横洲长眉微蹙。
方云亭有些惭愧,“没有,我只看到他用的剑是一柄赤红长剑,剑身很窄,只有普通剑身的一半,通体赤红。”
顾横洲和钟观山对视一眼,两人从未听说过这样一柄剑。
“那个老板娘,和打伤你的人是同伙。”贺西楼开口道。
方云亭道,“我也猜到了,可惜我当时身受重伤,只来得及回到云渺派,想必此时此刻,那个老板娘早已离开。不过,我真的不敢相信,世上怎会有人如此迅速……不过两招,就差点将我置于死地。”
依方云亭所言,打伤他的人身法如同鬼魅,速度快到极致,简直防不胜防。
顾横洲将原著中提到的人物仔细想了一遍,也想不出合适的人选,难道剧情已经扭曲到这种地步了?
“方师兄,你想错了,那人的修为,恐怕不过尔尔。”贺西楼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