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撇了撇嘴,叹了口气,看来这会儿大家都在忙工作,没有空看手机,只有他这样的病号没事做,真是寂寞如雪。
然而就在他放下手机两分钟以后,手机开始叮咚叮咚响个不停起来,手机桌面上那个角色的微信图标右上角立刻就出现了个红彤彤的99+。
点开一看,一排排惊叹号中间夹杂着不多的几条文字信息,“星澜:怎么我才刚开完会就看到这么劲爆的信息[黑人问号脸.jpg]”
“星池:我也……”
“星渝:大伯伯你吓得我实验参数设置错了←_←”
“星澜:有一说一,我觉得这姑娘好像还不错?”
“星池:@严克文@杨艺三叔三婶,您们怎么说,要问问星河么?”
“严克文:你们三婶已经在准备给星河打电话了,确认了再说[微笑]”
杨艺是真的在给严星河打电话,但是一直没人接,她的心里已经怒火冲天,只觉得眼前有熊熊烈火升腾而起。
如果严星河就在她跟前,她能手撕了他。
严星河那边很久都没人接电话,严克文看着不停在重播电话的妻子,又看看时间,下午三点四十五分。
“你先坐下歇会儿罢,这个时间星河肯定还在忙,哪里有时间接电话?”他温声的劝了句。
杨艺却立刻转头朝他吼了起来,“我坐不下!椅子上有钉子!都是你生的好儿子,只会跟我作对!”
严克文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觉得这话有些过了,“星河怎么了,不挺好么,他什么时候跟你作过对,不就只有不愿意去相亲这件事不听你的?”
“你你你……”杨艺大半辈子没少跟丈夫闹别扭,却始终没学会跟他吵架,最后也只有一句,“你们就是合起伙来气我!”
严克文哭笑不得的拉过她的手,按着她坐下,叹了口气,“你有话好好跟他说,又不是不讲理的孩子,你……”
“你闭嘴!我不讲理好了吧!?”杨艺甩开他的手,身子一扭,就开始生闷气。
夫妻俩相对无言,生熬了半个多小时,杨艺实在心里焦急忐忑得难受,又开始给严星河打电话。
这回严星河的手机通了,“妈?我刚才去急诊手术了,您找我有急事?”
一听他的声音,杨艺心里的火立刻就拱了起来,好好说?这不可能!
“你还会接我电话啊!?”她先不阴不阳的冷笑一声,然后问他,“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你跟那小送外卖的是假的么,怎么现在听说你们全医院都知道你跟她在谈恋爱了?”
又是因为这件事,严星河的头顿时就大了,“……妈,真的不是,是大家都误会了。”
“我呸!为什么大家不误会别人,就误会你?怎么不是一两个人误会,是所有人都误会?你要是没点什么,人家怎么会误会你!?”杨艺根本就不信他的鬼话!
她顿了顿,语气强硬的道:“我不管有还是没有,你必须跟她断清楚!以后再也不许来往!知道没有!?”
“妈!我已经三十岁了,您能不能不要总想着干涉我交朋友的事?”严星河在她说完以后,忽然低吼了一声。
他刚下手术,还有很多事等着去做,被所有同事议论已经够尴尬的了,亲妈还不信他,这让他到哪儿说理去?
杨艺见他还敢跟自己这样顶嘴,更生气了,“三十岁又怎么样,你就是六十岁了,也是我儿子!就得听我的!”
“我早跟你说过你们不可能幸福的,齐大非偶,都是为了你好,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话?”
“你这样倔下去,只会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齐大非偶,又是这四个字,何秋水曾经说过,这时杨艺又说,严星河的心里忽然便生出一股无力感来,觉得自己像被命运操纵住了一般。
这时的急诊人来人往,严星河拿着手机走到僻静处,这才忍不住回了句:“妈,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她那样的女孩子有什么不好?您都没有了解过她,就给她扣帽子,妈,您这样对她很不公平。”
他的原意只是反驳那句齐大非偶,可是听在杨艺的耳里,等同于他间接承认了恋情。
她立刻问了句:“那你的意思,就是你跟她的确在谈恋爱咯?”
“我没有……”严星河下意识就要否认,可是才说了几句,心里缺忽然又生出了另一种感受来。
一种隐秘的叛逆,你不是害怕我和她一起么,那如果是真的,你又会怎么样?
在这种心思的驱使下,严星河改了口,“我跟她谈恋爱有什么不好,您又能把我怎么样?妈妈,是我在选择爱人,而不是您。”
他的语气冷淡非常,甚至有些心灰意懒的感觉,可是杨艺根本没有听出来。
她只是咆哮着扔下了一句:“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严星河我告诉你,周末滚回来相亲!如果你不到场,我就把你从家里赶出去!”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严星河再想回拨过去拒绝她,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了,不仅电话,连短信和微信也都被拉黑了。
看着发不出去的信息,严星河知道她是来真的了,这下他就是不想去也不行喽。
作者有话要说:生活在父母开明民主的家庭里的孩子,可能不太理解被父母安排一切想挣脱又很无奈的那种感觉,一旦不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做,哪怕只是一件很小的事,都能念经念到你吐血,直到你觉得受不了了息事宁人吧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了,就会得到他们的自夸,看,我早就说了吧啦吧啦……对,我说的就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