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闻言更加生气,竟然也不顾那么多人在场,而她的孩子也正在等待送去救治,嚷了一声:“欺负人啦!黑心庸医跟同伙欺负人啦!”
然后向何秋水扑将过来。
何秋水没有那么多的防备,被她推了个趔趄,严星河见状面色顿时大变,急忙一把伸手搂住了何秋水的腰,脚下一转,就将她带离了女人的冲撞范围。
“够了!既然这样,我们就一起去医院!”他面色沉得像水,怒气从他身上四面八方的溢出来。
何秋水虽然受到了些惊吓,但胆气还很足,张牙舞爪的,“我要报警!有人想打我!”
严星河哭笑不得的掐着她的腰将人往前拖,“走了,有什么话去了医院再说,人命关天。”
到底还有个等待救治的孩子,每拖一分钟都可能贻误最佳治疗时间。
吴医生这是已经和同事将受伤的男童送上了救护车,回头见家属还不跟上,只好折返回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他们的争执以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要不是严医生刚好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你怎么会这么想人家?”
“谁知道是不是就是他害的?”女人脖子一梗,大声道,“你们就是欺负我一个女人!”
周围的人这时看不过眼了,纷纷道:“你还有没有良心啊说这种话!”
“就是,医生你放心,刚才我已经拍了视频,有需要的话我发给你啊!”
“是啊是啊,医生你放心,我们不会让她冤枉你的。”
之前提供了纱布酒精的药店老板也道:“哎,大姐,你要是再不走,结一下纱布酒精的钱呗,不多,给二十块就行。”
周围竟有人窃笑起来,严星河无语的摇摇头,示意吴医生一起走。
何秋水被他拖着往前走,边走边回头瞪那女人,大有一旦挣脱开束缚就要和她干一架的架势。
这让严星河更加不敢松手,就是上了车,他也特地坐在了吴医生跟患者家属的对面,死死按住何秋水蠢蠢欲动的双手。
这时的患儿已经吸上了氧,生命体征还算平稳,但状态不是很好,吴医生给他打好了留置针,催医生开快一点。
“这是去哪个医院?”何秋水忽然问了句。
吴医生应道:“去省医院,大概十五左右的车程。”
救护车的鸣笛声有些冗长,“嘀嘟嘀嘟”的,严星河提醒在跟何秋水斗鸡眼的女人道:“你不通知一下家里人么?”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句话后女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变,有些发白,眼神也一改之前的愤慨,变得有些闪烁。
这样的人严星河跟吴医生都见得多了,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挑挑眉,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
何秋水也不傻,但她这会儿生气,说话就没什么禁忌,“你不会不是他亲妈吧?保姆?亲戚?还是人贩子?”
“……我撕烂你的嘴!”女人沉默了一瞬,随即暴跳如雷。
“秋水!”严星河这下是真的要扶额了,她可真是个憨憨,猜测就算了,怎么还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要是真打起来,孩子伤上加伤怎么办。
何秋水被他喝了一声,扁扁嘴,侧身往他背后躲了躲。
吴医生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大姐你别介意,小孩子不会说话也是有的,不过你真的要通知一下家人过来医院,小孩这要做手术,要办住院和缴费的。”
女人喘着粗气,犹犹豫豫,吴医生又催了一遍,她这才不情不愿的开始打电话。
隔着电话都能听见那边的人在高声叫骂:“你这个败家的玩意儿!你把我大孙子怎么了!?”
看来是她婆婆,女人低着头,涨红了脸,唯唯诺诺的说着事情的经过,其他三个人对视一眼,先后低下头去挪开目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何秋水的目光落在严星河的衬衫袖子上,袖子被他挽到手肘,隐约可见一点红。
她呀了声,“沾到血迹了。”
严星河顺着她的话看向自己的衣袖,然后低声道:“没事,回去用点酒精擦擦就能洗干净了。”
何秋水立刻扭头找刚才用剩的酒精和棉球,“我帮你,反正还没到医院。”
吴医生这时看一眼对面正在说话的俩人,问患者家属:“怎么会从扶梯上摔下来的?”
被婆婆痛骂过一场的女人这会儿已经没有了方才跟何秋水对峙时的嚣张,垂头丧气的嘟囔了一句:“我哪里知道,谁知道他会去玩扶梯。”
“……你是他妈,带出来了不好好看着,他一个两岁的小孩,哪里知道什么是危险,你还觉得自己没有责任?”吴医生愣了一下,有些无奈的指责了一句。
一个母亲,对自己才两岁的孩子,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叫人不知说什么才好。
女人低着头,没有说话,何秋水替严星河擦着袖子上的血迹,闻言轻哼一声。
这时救护车驶进了医院,停稳后打开门,急诊科的医护人员也立刻跑过来接病人,等吴医生下了车,何秋水这才跟着下来,才刚站稳,就看见眼前扑来一道人影。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扭身往严星河怀里躲,紧接着听见一声清脆的扇巴掌的声音,伴随着一个苍老洪亮的声音,“你这个贱人!扫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