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秦曼莉曾经对自己做过什么事后,何秋水狠狠哭了一场,严星河没有劝她别哭了,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
他又想起何秋水住院时的那几个月,她从一开始的不肯面对,到躁郁消沉,再到后来的努力调整,她几乎是强迫着自己变得乐观,最后接受了事实。
可是突然之间,她知道自己其实或许并不需要离开舞台,而是有人处心积虑的让她失去那一切,又怎么能愤怒委屈。
她没有崩溃,严星河都觉得她已经很坚强了。
他的神色几经变幻,尽管面若寒霜,但语气还是很柔和,“乖,囡囡乖,哭累没有?”
何秋水趴在他怀里,眼泪流成一条河,浸透了他的衣服,声音呜咽着点点头,“……嗯、累、累了……嗝。”
严星河替她拍拍背,“那就不哭了好不好?还是要喝了水再哭一下?”
何秋水:“……”还有这样劝人的???
她睁着哭得通红的眼,有些茫然的看着严星河,捏着他衣服的手不自觉的揉搓着,把那一小片布料搓得皱巴巴的。
严星河也没有阻止她,只问:“要不要给你找点冰块敷敷眼睛?”
何秋水一面说好,一面不肯让他走,难得的露出柔弱纠结的姿态来。
严星河也没要走的意思,打电话叫严星渝帮忙取上来,温妮也没问要来做什么,就用杯子铲了一杯给他。
他进了练功房把冰块递给严星河,出来的时候遇到跟上来的方云彤,“秋……”
她刚说了一个字,就被严星渝捏着一点袖子硬是拽走了。
“干嘛,他们在里面……”她一边跟着走一边不住回头看,练功房的门都关上了,可是……
为什么要关上呢???
严星渝扯着她到了阳台,这才低声道:“你别进去,我嫂子这回委屈大发了,我哥正哄她呢。”
“……怎么了就受委屈了?”方云彤一愣。
严星渝于是低声跟她说起秦曼莉的事,把方云彤听得目瞪口呆,“……原来、是她……她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可不就是么,不过这回穿帮她也讨不找好。”严星渝冷笑一声,“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倒霉在后头呢,我跟你就是提醒一下你,下周你们不是去秦家大房的婚宴么,她肯定也在,你们小心别吃亏就行。”
方云彤连忙点点头,“我记得了。”
她顿了顿,“可这事儿……要跟我姑父说么?”
“这个得我嫂子做决定吧。”严星渝挠挠头,“她要是不想说,咱们就当不知道呗,省得他们担心。”
况且老何他们知道后除了生气,好像也做不了什么。
方云彤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练功房里,严星河把冰块用毛巾包了,轻轻的给她敷到眼睛上,问道:“这件事你要不要告诉何叔跟你哥你嫂子?”
“……不了吧。”何秋水咬咬嘴唇,伸手摸了摸凉凉的毛巾,自己接过来敷着,“说了又怎么样,让他们平白担心罢了。”
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他们家是奈何不了秦曼莉的,也正因为拿捏着这一点,秦曼莉才敢这么有恃无恐。
严星河抿着唇低低的嗯了声,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别担心,早晚有一天……”
他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敷了二十分钟,觉得眼睛好多了,何秋水这才拿开毛巾,严星河收拾好东西,又看了一下她的脸,觉得没大碍了,这才开门跟她一起出去。
一出来就见方云彤迎了上来,她搂着何秋水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那种贱人以后肯定会遭报应的!”
顿了顿,又咬牙道:“等着,回去以后我让我爸以后再也不做他家的衣服了!”
何秋水有些勉强的笑着点了下头,“多谢你关心,不过……”
“不用这样麻烦舅舅了……”她的眼睑微微垂着,“干嘛要跟钱过不去,涨价不就好了么,一码归一码。”
方云彤眨眨眼,“……有道理。”
她的内心突然有一个想法,啊,我姐果然很有做生意的天赋。
下了楼以后何秋水的脸色就恢复正常了,主动跟来吃糖水的街坊们打招呼,陆婶看过来,奇怪的咦了声,“阿水你眼睛怎么了,红红的?”
老何刚好出来,闻言也看了过来,何秋水哦了声,“有小飞虫飞进眼睛里了,我揉的。”
目光不闪不避,神情坦然,又道:“我得喝杯水,说话太多我嗓子都哑了。”
老何看了她两眼,确定真没事,就道:“还有绿豆马蹄和马蹄爽,你要不要喝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