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那丈夫舒揽星两年前在会试上见过一面,当时是来送同窗参加会试。听同窗讲那人虽没有功名在身?,但性子温和,也很支持同窗入仕。还曾言“女子不?比男子差,女子也能闯出一片天地来”。当时二人刚刚定亲,正是情浓之际。谁成想成亲后竟急转而下,成了这幅光景。
想到这里舒揽星又是一叹。她?明明看见同窗脸上的苦涩与不?甘心,却什么都不?做不?了。
“夫人!”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后方?传来。
李破狼看着不?远处亭亭而立的婀娜背影,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两步并作一步拉近与对方?的距离。
当舒揽星转身?看向李破狼时,他?一时来不?及收回那双贪婪露骨的视线,被舒揽星看了个正着。
舒揽星微微蹙眉,想说?什么,却注意到李破狼身?后的内官们。
对于舒揽星,他?们显然比对李破狼更为?恭敬。所以上前搭话的,是为?首的内侍令。
“奴婢奉圣上口谕,请舒会元与李修撰进宫面圣。”内侍令微微曲腰,淡笑道?。
一旁的李破狼见了,哪里还有半点见到美人的好?心情,只腹诽这一群狗眼看人低的阉人!
他?把内官们的差别对待归咎于舒揽星的出身?,却本能地忽视了他?们对舒揽星的称呼。
哼,还有两日,你早晚会在我身?下承欢。到那时,就算是皱眉,也只能因为?你有我的。
想到这里,李破狼也不?再遮掩,放肆将视线黏在了舒揽星身?上。
舒揽星当然注意到了李破狼那恶心的眼神,可?是她?如今尚且未拿到宗亲的举荐函,而且眼前又有不?知深浅的内官在。她?只好?强忍着反胃,与李破狼并肩走在内官们后面。
等到他?们一行人来到御书房,已经是掌灯时分。
内侍令在门外恭声道?:“启禀圣上,人已带到。”
半晌,殿门被人从里缓缓打开。从中走出一位白面侍官,来到舒揽星二人跟前,做了一个请字。
二人垂首由侍官领入其中,殿门重新阖上。
“参见圣上。”在感觉到侍官离开后,二人连忙双膝跪地拜道?。
坐于书案后的皇帝饶有兴致地将舒揽星打量了一番,突然出声道?:“舒……”
“揽星。”自?李破狼左手边,突然响起一个令他?十分熟悉的声音,提醒皇帝。
是宁若水!
皇帝似乎已经熟悉了对方?“无礼”,继续对舒揽星说?:“舒相倒是对你寄了厚望,‘揽星’二字,倒是豪气。”
“学生不?敢。”尽管第一次面圣心里十分紧张,舒揽星还是尽量稳住了声调。
舒揽星就读的女学初代掌院正是天耀皇帝,所以舒揽星也能算得上是半个天子门生,自?称“学生”倒也妥当。
“来人,赐坐。”皇帝一挥衣袖,让二人起了身?。
二人起身?作揖:“谢圣上。”
待二人落座,这才看到对面坐在轮椅上的素衣男子。
舒揽星一诧,却也没说?什么。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倒是身?旁的李破狼差点没从座位上蹦起来!
果然是他?!
“你二人成亲,多久了?”皇帝缓缓问道?。
李破狼起身?朝皇帝拱手回道?:“自?五月廿三成亲至今,已有四十八日了。”
皇帝轻挑眉梢,语气平淡依旧:“你倒是记得清楚。”
李破狼一脸深情地转头?看向舒揽星,言语中藏不?住的宣示主权的意味:“微臣与夫人成亲后的每一日,微臣都铭刻在心里。”
“圣上,天色已晚。”玄泠淡笑着提醒道?。
玄泠突然出声,倒是将皇帝从那股某名粘腻的气氛中解救了出来。
皇帝屈指握拳置于唇下,佯咳一声道?:“今日召你前来,是有一道?圣旨要你拟出来。来人,上笔墨。”
不?一会,一群宫人抬着放置笔墨纸砚等物的案桌自?殿外鱼贯而入。
李破狼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跟前的案桌,一时有些麻爪子。
他?一个现代人,哪会写?什么毛笔字啊!
思来想去,他?一咬牙,越过案桌跪到大?殿中央,道?:“微臣斗胆,想让微臣夫人代劳。微臣夫人的书法,远胜于微臣。还望圣上准允。”
这下倒是让皇帝和舒揽星同时有些意外。
“李大?人,尊夫人未入朝堂未点翰林,李大?人还是不?要谦虚了。”玄泠平淡的声音从边上传来。
这道?圣旨,必须由李破狼拟出。
皇帝深深看了眼李破狼,眼中的笑意慢慢淡了下来:“拟罢。”
李破狼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只好?乖乖回到原位。他?拿起蘸了墨的毛笔,悬在纸上,等皇帝发话。
“即日起废除女子入仕需要宗亲族老亲笔亲印的举荐函一律条,女子入仕与男子同理。”皇帝如此说?道?。
什么?!
不?光是当事人舒揽星失态地推动座椅站了起来,连李破狼也是满脸慌张!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舒揽星对于怀孕的同窗不能继续参加殿试,被丈夫规束至后宅的心理描写。
主要是原描写不太符合舒揽星人设,而且古代科举是真的挺难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