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说的好,几盅酒说是用来庆贺初玖成年礼的,可惜了,宿槐向来都不是个馋得住的主,于是这酒当晚就被几人开了。
至于喝酒的地点也是三人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选好的,就定在初玖房间。
初莳的房间比较挤,里面堆满了宿槐赠予他的各式各样的小玩意,根本不适合喝酒。
宿槐的闺房自然也是不能随意进出的——其实宿槐并不如何在意这些,不过是初玖坚持的。他认为男女授受不亲,他们若是擅闯入内总归对她的名声不好,因此连带着初莳也甚少擅自进入。
不过宿槐总认为他是在穷讲究,就她这爱随地乱撩美人的性子,早在繁阴界就没有什么好名声可说了。再说了,她们鬼怪哪里会在意这些旁的虚的,也就人类那些迂腐老道爱拿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陈规烂戒来要求人界女子罢了。
宿槐一直都认为,女孩子是这世上最美丽的生物了,生来就该被宠着,又何需为了迁就世俗眼光而委屈了自己呢?
而要问为什么不选在厅堂和厨房,自然是因为挑三拣四的莳大少爷说这些个地方都太过粗糙了,容易破坏了他们喝酒的雅兴。于是几人商榷了一番后,宿槐单方面决定就在初玖的房间里喝酒了。不过几人也不吃菜,就单单喝酒。
初莳今晚不知怎的了,也不参与两人的话题,全程只顾自个儿埋头苦喝,宿槐倒给他的酒照喝不误。喝了快两盅之后,他眼里看起来依然没有半点醉意,只是反应变得有些迟钝了而已。然而熟悉他的另外两个人都知道,他已经醉了。
宿槐觉得好玩,便一直不停地给他满酒,时不时还哄骗他说些他平日里不愿说的话。
“小莳儿啊,嗝……叫声姐姐来听听。”
“嗝……叫声姐姐……”
“……非也非也,是叫我姐姐~”
“叫我姐姐……”
宿槐两眼一瞪,抄起旁边的凳子就要照着他砸下去。
“哎呦你这臭小子!胆这么肥了让我叫你姐姐…嗝~”
一旁本还在默默看着的初玖:“……!!!”
他赶忙起身拦住她:“槐姑娘,莫要冲动!初莳他喝醉了,你莫要同他计较!”
宿槐打了个酒嗝,手里的凳子就被他趁机夺过去了。
初玖叹了口气,认命地把已经醉成一滩烂泥的初莳扶进了屋。
他就知道这两人一喝醉酒准没好事,若不是方才宿槐和初莳再三保证不会耍酒疯,他根本就不会应他们喝酒的要求。他也是疯了才会信他俩的鬼话,所幸他一般不怎么爱喝酒,即便是刚才也只浅浅酌了几口。
待他重新回到房间,便看到宿槐正把下巴搁在桌上沉默地趴在那里,也不喝酒,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初玖微微皱眉走了过去,绕到宿槐身前,见她正对着他的床发呆,心里不免有些奇怪。
初玖看着她,试探道:“槐姑娘,你……喝醉了?”
宿槐缓缓抬起眼皮子望向他,眼里氤氲着迷蒙的水雾,眸里波光潋滟,漾着繁星与春光,勾起的绯红眼尾更是为她带来无尽风情。
她平日里虽然不怎么着调,但气质却是十足的清冷,媚而不妖,也因此途中诱骗到不少少男少女芳心暗许,有厉害点的甚至还会悄无声息找上门来。初莳瞧见了,每每都要在他面前唠叨许久,着实令初玖头疼不已。
然而此时醉了酒的她却没了往日里的那般吊儿郎当样了,现时的她可真真就成了话本里那会勾魂摄魄的貌美女鬼了。
被她用那双眼睛看着,初玖的心跳停滞了一瞬,随即开始剧烈跳动。
宿槐眨了眨眼,眸中水雾尽数褪去,瞬间又变得清明了。
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忽然嘴巴动了动,无声吐出了几个字。
初玖强自镇定,僵硬着身子走到她身侧,身子微微前倾,侧头问道:“姑娘方才在说什么?”
宿槐缓缓转头,看着他的侧脸一字一句道:“初玖可知男女欢.好之事……是甚滋味?”
初玖听罢,顿时浑身一僵。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齐齐涌上了头顶,脸上红晕也瞬间布满。他眼神逐渐四处游移,话都有点说不利落了。
“姑……姑娘……在……在说甚?我……我听不……明白……”
宿槐极少见到他做出这种害羞的样子,不由轻笑出声。
“别装了……”
她笑得很轻,声若蚊音。
可愈是如此,初玖心头便颤得愈发厉害。
“姑……姑娘许是喝醉了……也……也该回去休……休息了……”
他呼吸有些急促,干巴巴地咽了咽口水,忽然转身背对着她道。
宿槐没有说话。
初玖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身后动静,刚准备探头,身后忽然便附上了一具冰冷的躯体,一双柔若无骨的白皙纤手缠上了他的腰,他甚至能感受到那沉甸甸的柔软轮廓。
初玖浑身一震,僵直着身子想要挣开她,许是惊吓过度,此时倒是不结巴了:“姑娘,你可知你在作甚!快些放开我……”
他挣扎得越厉害,宿槐便缠得越紧。她轻声娇笑,抬眸凑到他耳边柔声道:“小公子呀~奴家当然知道奴家在作甚了呀~奴家就想要你亲亲奴家嘛~”
她边这般说着,右手轻点朝上挪动,轻轻打开礼物盒子,好奇地探向那块糕点,尝试着触上一边的草莓,草莓有些软,不过宿槐觉得还是石更点才有嚼劲,因此她便花了心思地揉搓着,想要将草莓捏起个弧度来才好看。冰凉的手指正好给温热的草莓降温,从而固定其形态。
一瞬间炙热与冰凉,坚石更与柔软相互碰撞,带来深入灵魂的震撼。
待宿槐折腾够草莓了,她便把目标挪到了糕点的底层下方。草莓这般软,却不知上头的糖果是否也是软化的?还是已然趁热凝固了形状?
蠢蠢欲动的手才刚往下,就被初玖制止住。他握着宿槐的手腕,低垂着头,低声斥道:“宿槐,你究竟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