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差不多到年纪了,这不是在等您的吩咐嘛!”
叶蓁蓁吃了一口羊乳羹,沉吟道:“我想着,到了年底,索性您和寄姐儿就不去南疆了。我带了寅姐儿和定哥儿、定嫂子去……我们都过去了,这边儿也得有人坐阵。奶娘带着寄姐儿在这边,我是放心的。也趁这时候、寄姐儿把婚事办了,养个孩子也便宜……”
庞嬷嬷道:“娘子体恤我们,这是再好不过的了!只寅姐儿年纪还小、做事不够妥当,我看哪,您开恩让寄姐儿留在这边儿过了年、成了亲就够了,明年开了年、就教她和她男人一块儿过去,在您跟前听用?”
叶蓁蓁想了想,缓缓摇头,“听我的吧,安安心心就在这边儿养了孩子再过去……定嫂子是个能干的,寄姐儿不在、我就指望她了。将来等寅姐儿生了娃,再回来我跟前做事,我就放了定嫂子回来,再养个娃娃罢!”
庞嬷嬷见主子安排得这样妥当,老脸笑成了一朵花儿,“……当初不过奶了娘子几口,如今便享用着这样儿的福份!全是大少夫人的慈悲、娘子的体恤,老奴实在无以为报……”
说着,庞嬷嬷就想像叶蓁蓁跪拜行礼……
叶蓁蓁连忙吩咐寅姐儿扶住了。
主仆几个又说了一会子的话,叶蓁蓁打了个呵欠,交代寄姐儿,“好了大伙儿都散了罢,明儿是不是宁亲王妃要办秋千宴?在哪儿呢?”
寄姐儿答道:“回娘子的话,是在金华寺旁的、咱家的听雨居请客呢!包下了一座客院。”
叶蓁蓁点头,“摆在那儿也好,好歹是自家地盘儿、我们也放心。”
寅姐儿在一旁嘻嘻笑,“……她定然不知道那是咱们娘子的产业!娘子,咱们不告诉她!要她知道了,肯定又要贱价、又要折扣的!”
“胡说八道!”叶蓁蓁笑骂,“她一个亲王妃,还在乎这几个钱!再说了,她找我要折扣、也不是坏事儿。那我便就把她点了菜的菜单给泄露出去、好教旁人也来附庸风雅!你猜一猜、京都可有其他贵女、或是富家小娘子们也想学一学宁王妃宴客的作派的?”
寅姐儿呆住。
“娘子!你太厉害了!”小丫鬟连声赞道。
叶蓁蓁又打了个呵欠,起身对庞嬷嬷说道:“我不留奶娘了,奶娘也去歇着罢!寅姐儿给我打水来,我要漱口……寄姐儿给我收拾了明天要穿的大衣裳……”
众婢称是。
叶蓁蓁自歇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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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叶蓁蓁起床料理过家务、吃过早饭,去给婆母请了安,这才换上了出门穿的衣裳、又上了点儿淡妆,最后坐着马车去了听雨居。
已有宁王府的女官与宫婢们在那儿候客了。
叶蓁蓁刚下马车,就看到了相熟的几位贵女……
那几位小娘子立刻簇拥了过来——
“见过安国候世子夫人……”
“世子夫人早呀!”
“呀,世子夫人今儿也上了花钿妆?真美!”
“是啊,真好看!”
“最近京都又流行起了花钿妆!”
小娘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了起来。
叶蓁蓁笑问:“还有谁也画了花钿妆的?”
阿嘉的身子不好、不可能和萧仙娘圆房。可萧仙娘的额间又点上了一粒守宫砂……大约也只能靠花钿妆也遮掩一二了。
要不然、已婚的妇人还是个处子,那多难为情呀!
所以在出席萧仙娘举办的秋千宴时、给自个儿也画个花钿妆,就能在最大程度上、免去宴会主人萧仙娘的尴尬。
贵女们听到叶蓁蓁询问,连忙七嘴八舌的说出了一连串的名字。
叶蓁蓁认真用心记下。
——这些化了花钿妆的、可都是心思活泛的贵女啊!
叶蓁蓁与众贵女们闲聊缓行,被宫婢们引着进入了已被装饰一新的听雨居客院。
萧仙娘闻讯赶过来迎接叶蓁蓁,见她在额间点了一粒熠熠生辉的细碎圆型红宝石做花钿,萧仙娘顿时心生感激。
——叶蓁蓁生得极美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一向打扮得很低调、素净。
就好比今天吧,她虽然穿着出门做客的华丽衣裳、却是极清淡的雨过天青色。站在穿红着绿的人群里,真是一点儿也不显眼!且她额间虽也点了花钿妆,却是最最普通的一个圆点儿!
可要是有人说她的花钿妆太随便了、不讲究……
那也是不成立的。
镶嵌在她眉心的,好歹也是一粒质地通透、晶莹纯净的红宝石!且看起来,也是个价值不菲的!
萧仙娘拉着叶蓁蓁的手,亲热地说道:“前儿安亲王妃的秋千宴,怎么不见你来?我存了一肚子的话想和你说呢!”
叶蓁蓁笑道:“我不听我不听!王妃定是想从我这里套出花钿妆的花样子去……哎,可不能再给了!好歹也让我有点儿压箱底的本事啊!”
萧仙娘哈哈大笑,顺着台阶往上爬,还故意拿眼儿斜视着叶蓁蓁,冷笑,“今儿要不说、就灌你三大杯酒!听说……你可是一杯倒呢!”
“还请王妃饶了我罢!”叶蓁蓁假意求饶。
这时,突然有人阴阳怪调地说了一句——
“哼,平时就装模作样儿的!如今才当上了亲王妃,便要摆谱了?”
叶蓁蓁与萧仙娘齐齐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