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枫哥儿带着朝阳来了,朝阳见了梧桐,迈着小短腿飞奔过来。枫哥儿在后面追着,口内喊着:“小弟你慢点跑,仔细摔着。”
梧桐快走几步,弯腰抱起朝阳,瞅着他的红彤彤的脸蛋儿道:“跑这么快做什么,酷暑天气,仔细中暑了。”
飞鸾转身进出了,端了些葡萄和冰镇西瓜出来。梧桐抱着朝阳进了屋,将朝阳放在软塌上,招呼枫哥儿吃水果:“最近课业如何,繁重吗,累不累?”一面说,一面拿出帕子给朝阳擦手,又给朝阳喂西瓜,朝阳吃到嘴里甜丝丝的,乖巧地坐在梧桐身边,等着梧桐喂西瓜,跟个小大人似的。
枫哥儿在梧桐对面坐了,拿起一块西瓜,笑着道:“课业不紧,先生讲的我都明白,若是不明白的,我会请教先生,闻家哥哥时常将他的手札给我,我受益颇丰,听说闻家哥哥来了,祖母打了白秋灵,随后父亲就把她送到庄子上去了,可有这回事儿?”
梧桐手中的动作停顿一下,继续喂朝阳吃喜欢,见他唇角有汁水,拿出帕子小心擦了擦:“白秋灵害得我失踪,闻晏哥哥气不过,帮我出气也是应该的。”
前些日子梧桐失踪,可吓坏了枫哥儿,若不是闻晏再三保证一定能找到梧桐,他会自己寻找。
喜鹊和飞鸾欲言又止,梧桐丢来一个眼神,两人会意,随意寻了一个借口出去。
梧桐又和枫哥儿说了一阵子话。这时白川吵吵嚷嚷进院来,喜鹊和飞鸾拦着白川,白川气不过,抬脚就往喜鹊身上踹去。梧桐正好出来,手中的西瓜皮扔出去,打在白川的脚上,喜鹊才逃过一劫。
枫哥儿当即指责白川:“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川哥儿你是弟弟,岂能到姐姐院中大吵大闹的?”
白川愤恨地盯着梧桐,指着梧桐道:“都是你,你没回家,二姐姐好好地,你一回来,她就受罚,都是你害得,你这个害人精。”
梧桐迈着莲步,缓缓走至白川跟前:“两年了一点长进没有,你的先生就是这样教导你的,目无尊长,无法无天。白秋灵害人不成反害了自己,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你时常劝阻一二,她也不会这般嚣张狂妄,联合外人陷害嫡姐,吃里扒外,咱们白家可没有这样的女儿。你不劝她悔改,好生反省,反而怪罪我这个受害者,这就是你的教养?”
“为什么你一回来,她就这样,你没回来,她好好地。”白川的意思不言而喻。
梧桐冷言冷语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应当回来,我是江陵侯府嫡长女,回家还需你们姐弟同意不成?我念你年纪小,不跟你一般见识,回去好好学习,莫给父亲大人丢脸。”抬眼见江陵侯走进来,眼眸立刻含上泪珠,满脸愁容道:“父亲,梧桐是不是不应该回来,今儿我才知道,原来这么多人不希望女儿回来,灵儿想要我死,害得我名声全无,就连川哥儿也来指责我,如此这般,我走就是,省的一家子不睦。”
江陵侯看了看白子枫,又瞅了瞅朝阳。大手拍在川哥儿的脑袋上:“谁让你来这里闹事的,灵儿犯错当罚,你是不是也想跟她一起去。还不回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白川连忙告罪,慢慢退至门口,转身一溜烟儿不见了。江陵侯皱眉看向梧桐。
梧桐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擦了擦泪花,小声道:“父亲不必为灵儿担心,我这就给闻晏哥哥说,让他早日下定,等我出嫁了,灵儿也能回来了。”
江陵侯老脸一红,道:“我不是这意思。”
“父亲是何意思,也觉得梧桐不该回来,侯府是我的家,若我不回来,应去哪里?”梧桐抬眸,清澈地眼神直直地看着江陵侯,让江陵侯觉得自己心思龌龊一般,移开视线,不敢与梧桐对视,道:“我还有公务要忙,不打扰你们了。”脚下步子飞快,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枫哥儿望着江陵侯的背影,愤愤不平道:“父亲就是偏心。”
一言未了,被梧桐打断:“枫哥儿知道就好,何必说出来,有些事情一旦说出来,就是扯了最后一块遮羞布,谁的面子都不好看。”
江陵侯偏心白秋灵姐弟,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的,侯府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来了,谁让他们的母亲不是江陵侯的挚爱呢!她有闻晏哥哥和祖母爱着,弟弟们有她爱着就够了,那点儿可有可无的父爱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