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夫人又笑了,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还说不想我的东西呢,都告诉我私房钱快没了。”
这话让众人又笑了一回。却没让宝儿脸红,她伸出手说:“老祖宗想给我多少私房钱,多少我都不嫌多。”
梧桐朝不远处看去,正好看见周婉嫉妒到扭曲变形的脸,果然,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周婉尽得白秋灵真传。
周婉发现梧桐在看她,忙低头掩饰一切,心中更加嫉恨,凭什么,闻若生来受尽所有人的宠爱,自己却遭亲生父不喜,甚至说厌恶。在外祖父家,只有外祖父和白川舅舅喜欢她,其余人都不喜欢她,看见她就当没看见。
而闻若呢,就因为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在家受尽宠爱也就算了。在外面曾外祖母喜欢她,舅舅舅母们喜欢她,表哥表弟们也喜欢她。就连太子那帮人都对她言听计从,凭什么?
就因为她母亲是嫡女,是镇国公夫人?周婉不服,一万个不服,但除了不服还能做什么?周婉无意间发现宝儿很笨,被自己耍的团团转还不自知,本来想利用宝儿,让她对付自己的姐姐妹妹们。
现在看来不行,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不允许,而她妒忌的狰狞面目被镇国公夫人发现了。
她再有小动作,镇国公夫妻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怎么办,该怎么办。回去问问母亲,看她有什么办法。
周婉不知道,回家后她想让白秋灵帮忙,白秋灵反而训斥了她,让她不要招惹闻家人。闻家人都是护短的,尤其牵扯到宝儿那丫头。那丫头是镇国公的心头肉,掌中宝,少不得一根头发,受不得一丝委屈。
若谁让宝儿那丫头受委屈,谁家的官就做到头了。白秋灵在周家的日子不好过,若是因为这件事连累周栋的官职,周家一定休了她。
周婉只能压下内心的嫉妒与愤恨。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江陵侯府的寿宴很成功,吃了饭听了戏曲,梧桐陪着老夫人说了会儿话,带着一对儿女回到镇国公府。
当天晚上,梧桐便与闻晏商量出门游历的事情,规划路线以及需要准备的东西。
闻晏搂着梧桐,不老实的大手抚摸着梧桐滑嫩的肌肤,双眼紧闭,漫不经心道:“不必准备什么东西,这些年小四小五在外经商,每个地方都有他们的酒楼,咱们就在这里歇脚。这次过年小四给我两块令牌,阿朗一块咱们一块,咱们就住小四小五的泰和楼,最起码安全有保障。”
梧桐想了一会儿就答应了。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抬头看向文闻晏:“我经过酒窖的时候没发现门,闻晏哥哥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她知道闻晏研究阵法。果然,闻晏道了句设了阵法,翻身将梧桐压下,嘴里嘀咕一声:“别操心别人的事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不等梧桐说话,灼热的红唇堵住梧桐的樱唇。
帐内春光无限,帐外烛台上,烛光明明灭灭,朦朦胧胧。
阿朗得知可以出门游历,就把这件好消息告诉了大家,所有人都狂喜惊叫,开始以为阿朗开玩笑,得到证实,更是狂呼不止,早早命人收拾东西准备,等白老夫人寿宴一过,就整装待发。
这日天放晴,阿郎装了一些银票和碎银子,收拾一个小包裹,特意装上泰和楼的令牌,从小门溜了出去,到城门口,与萧景烨等人会合。
萧景烨太子一行人早等在城门口了,看见闻朗策马奔来,纷纷指责,说他来晚了,一路上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闻朗从腰间掏出泰和楼的令牌,眉眼上挑,洋洋得意:“知道这是什么了吗,泰和楼的令牌。我五叔是皇商,四书虽游历江湖,也帮五叔打理生意,泰和楼遍布全国,咱们落脚的地方有了,你们高兴吧!”
萧景烨一手抓住缰绳,一手拿着马鞭,撇嘴冷哼一声:“四哥五哥,真是偏心,明明我们才是一个娘肚里出来的,他不给我却给了阿朗,他们回来我定让他们鸡犬不宁,太偏心了。”
闻朗将令牌放回腰间,抿唇笑了笑说:“这令牌可不是四叔五叔给我的,是爹爹给我的,有什么话你跟爹爹说去。”
萧景烨顿时不言语了。过了一会儿又道:“管他给谁呢,咱们有这令牌就好了,吃喝不愁。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启程了。”紧了紧手中的缰绳,双腿夹紧马肚,扬起马鞭纵马离开。
为了更好的体察民情,闻朗几人没有带小厮,不过暗处有几个金甲卫保护。如若不然,皇上和闻晏也不会让他们轻易离开京城。
其余几人不甘落后,扬了扬手中的马鞭,口内喊着驾,潇洒如风跟了上去。
闻朗离开半日,宝儿才发现不对劲,满处找闻朗,所有的院子都找过了,就是没有闻朗的踪影。
这时萧景炫走进来,一身劲装打扮,手中提着一把宝剑,看起来酷极了,让宝儿羡慕不已,立刻迎上去,抓住萧景炫的胳膊夸赞一番。
萧景炫点了点她的脑门,冷笑一声:“少在这里恭维我,大哥他们都走了,你就不着急?”
宝儿这才想起正事,拉着萧景炫的手腕朝桃仙阁走来,没进屋就开始喊:“娘,不好了,不好了。”
梧桐听见宝儿的声音,忙迎出来,关切地问:“怎么了?”
宝儿和萧景炫走至梧桐身边,先给梧桐行礼,又道:“娘,哥哥跑了,他们去游历了,竟然不带我去,简直太过分了。”亏得她透露这个消息给他,她他竟然忘恩负义。宝儿皱着眉瞪着眼,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梧桐还以为什么事,原来是这事儿,搂着宝儿点了点她的鼻子笑着说:“他们走他们的,咱们跟着去就是。”
“咱们?”宝儿和萧景炫异口同声问?
梧桐笑着点头:“对,我和你爹商量过了,也出去走走看看。大圣朝国泰民安,朝中也无大事,正好可以出去游玩一番。”
宝儿和萧景炫抱在一起,兴奋道:“太好了,太好了,咱们也可以出去。让哥哥不带上我,等我追上她,看不嘲笑他。”
萧景炫又问:“大嫂咱们先去哪里?”
梧桐道:“从京城出发,走到哪里算哪里吧,喜欢哪里就多停留几天。”说完唤来飞鸾和喜鹊,嘱咐她们整理一下东西,不用太多,多带些银钱,一路上住在泰和楼,东西不用备太多。
第二日一早,闻晏一行人坐上马车,一路南下,追闻朗去了。
马车上,宝儿掀开帘子,看着骑着马的萧景炫,撅着嘴:“娘,为何我不能骑马,小姑姑也是女孩子,她为什么能骑马?”
梧桐瞥一眼外面,勾唇笑了笑:“你若是十五岁了,娘也同意你骑马。”
宝儿靠在梧桐怀中:“娘,我就骑一会儿不行吗,让爹爹带着我也行,我就想感受一下策马奔腾的感觉。我知道娘最疼我,娘是天下最好的娘。”
梧桐拗不过她,只得同意她骑马,不过让闻晏带着她。小丫头胆大包天,若一甩鞭子跑远了,他们想追都追不上。
宝儿达到目的,又说了一番恭维的话,停下马车跳下去。
闻晏伸出手,将宝儿拉上马。对宝儿道:“只一会儿。”
宝儿泛着喜色的眸中当即暗淡无光了,遂点头答应,若是不答应,她爹会把她推下去,别看爹爹平时宠她,原则性问题爹爹寸步不让。
闻晏见宝儿面色不虞,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爹爹给你准备了一匹温顺的小马驹,等咱们游历回来,宝儿可以自己骑马了。”
听到这话,宝儿喜不自禁,仰脸看着闻晏:“谢谢爹,我就知道爹最疼我了。”
一旁的萧景炫撇撇嘴:“你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倒,整天给人灌迷魂汤,也不怕腻歪。”又看向闻晏说:“大哥,我也想要一匹宝马。”
闻晏点头答应,扬起马鞭,他身下膘肥体健的枣红色马儿,撩开蹄子箭一般飞出去。
萧景炫见闻晏走远了,也紧跟上去,对梧桐道:“大嫂,我们先走一步,到前面等你。”
梧桐端坐在马车里,摇头失笑:“一个个心急的,也不知道阿朗他们如何了,第一次出门,可有遇见什么麻烦,能脱身吗?”
闻朗几人出了京城,如脱缰的野马。一路疾驰,早已经到了颖州府的地界。没进城天色已晚,城门怕早就关了。闻朗建议在颖州府城外的一个小镇住下,明一早进城。
一行人在镇上找遍了,不见泰和楼的字样,问了百姓才知,只有县里才有泰和楼,镇上没有。
几人无奈找了,准备找一家镇上最好的客栈。可这镇上唯一一家家客栈已经满了。任凭闻朗几人说破嘴,就给出一句话,没地儿住了,让他们去别处。还说镇南边三里湾处有家客栈,那里兴许没人,让他们去那里投宿。
他们沿着点小二指的路,不多时来到三里湾处,果然有家客栈,酒幡上写着:客似云来。
闻朗下马抬头望着上面的字,道:“名字不错,就是这字儿磕碜了点儿。”歪歪扭扭也不知道是谁写的。
一言未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子,透过微黄的灯,可以看出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妖娆明媚,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莫非是妖精变得。
可这世上哪有什么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