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次离家六年的秦远回来,隔壁家的婶子一牵线,这事儿居然就成了。
不过,村里不少人都说秦远是个大傻子,大家都等着看他后悔的那一天呢。
秦远后不后悔许菱双暂时看不出来,不过梁杏子是不乐意让许菱双进门的。
秦家人都不好太看,比如梁杏子,她是一张大饼脸,明明身上瘦的一把骨头,偏偏一张脸总是圆的,所以很多人当面夸她富态,背后却嘲笑她。
靠坐了一会儿,许菱双觉得腰背难受,便干脆下了床,站在窗后打量院子。
“秦远,你十八岁离开咱们家,一出去就是六年没音讯,前阵子忽然回来,然后没跟家里商量就随便娶个女的,你把我们老两口放在眼里了吗?这娶了也就娶了,我也认了,可这懒货必须起来给我干活!”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菱双的吃用不占家里的,我一个人能养得起她。”秦远背对着玻璃窗,所以许菱双看不见他的表情。
“你有那个闲钱养她,为啥不把钱拿出来孝敬你老子?”
“妈,我在部队的时候可是每年都给你们寄钱的,再说我一回来就给了你们两百块,也说好了以后每年给你们三十块孝敬你们。整个公社大概也没人比我更孝敬了,至于我跟菱双的事儿,你们就别管了吧。”秦远突然转过身去对上梁杏子的脸。
许菱双看到了秦远的表情,他虽然在笑,但那双眼睛看上去却非常严肃认真——他可不是在开玩笑的。
梁杏子被吓的退后了两步,好一会儿,她尴尬的挥舞着那根棍子,吼道:“既然不干活,也不吃用家里的,那我做的早饭,你们也别吃了吧!”
秦远一脸的无所谓,“好,妈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副样子让梁杏子有气没地方出,只能逮着刚刚洗好脸的秦枫叶骂了一通。
跟许家不同,秦家只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梁杏子跟秦富贵夫妻俩都才四十几岁,身体很好,每年都是满工分,加上秦远当兵六年一直往家里寄钱,所以秦家的日子过得特别好,盖的大瓦房也在村里数一数二。
没过一会儿,秦远洗漱好了打算回屋,许菱双赶紧跑到床上躺下,然后闭着眼睛装睡。
秦远笑着凑到床边,低声说:“你都听到了吧?不过妈做饭本来也不好吃,你等着,一会儿我出去给你找东西吃。”
许菱双原本不想搭理他的,奈何身体实在太差,一顿不吃就更加虚弱了,所以只能睁眼道:“我前几天着了凉,只能吃软的稀的。”
“我知道。”秦远的表情看上去特别温和,“我出去给你弄吃的,房门我用铁丝给你拴上,免得妈闯进来吵到你。”
“好。”许菱双看着秦远走出去,叹口气又坐了起来。
结婚那天,许菱双才第一次见到秦远,当时就被他吓了一跳。
秦远穿了一身半旧的军装,胸前倒是佩戴了好几个奖章,站在那儿像松树一样挺拔,就是那张脸实在是惨不忍睹,面颊跟额头都有一些未好的伤疤,还有那一脸大胡子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刮了,看着跟个野人似的。
连结婚都不刮胡子,可见根本不重视这件事,这让许菱双非常满意,男的越不重视她,她养好身体离开的机会就越大。
这会儿村里结婚特别简单,把新娘子接回家,然后放一挂鞭炮,特别亲近的亲戚凑在一起吃顿饭,就是最好的婚礼了。
不过他们俩的婚结的特别寒碜,因为梁杏子跟秦富贵不满意的关系,所以老两口当天连房门都没出,秦远一个人把许菱双扶进屋子,这婚就算结了。
当天晚上,许菱双高度紧张,她一睁眼就被抬过来了,碍于身体因素又不能跑路,但是她可不会随随便便跟不认识的男人做真夫妻的。
没想到秦远看出了她的警惕,还笑着跟她说:“咱们家的床旧是旧了点儿,不过比较宽敞。这样吧,你睡最里头,我睡最外头,谁也挨不着谁,你看这样行吗?”
许菱双说:“我怎么知道你睡到半夜会不会滚过来?”
秦远也很有意思,他去外头找了一圈,拿了一截一米多长的圆木回来,就放在大床中间,然后笑着说:“这样行了吧?”
许菱双没说话,形势比人强啊,也只能这样睡了。
好在她虽然身体差,但她的渣异能倒是没有消失,如果半夜秦远真的做什么,她也有办法给他好看。
没想到秦远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说好了不挨着她,就每天晚上都睡的规规矩矩的,早起把那根圆木往墙角一放,谁也发现不了。
不过既然不碰她,那他娶媳妇是为了什么啊?还在家里这样护着她……这个人真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