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小心地瞄着苏锦的神色,郎君面色赤红,故作无辜地问道,“妻主不是有话要?与我在榻上说么?”
轻轻靠近明显惊呆了的姑娘,沈原压住上翘的嘴角,故作不解,“还有,妻主为什么要?我在房外......”
他抿唇偷笑,余光瞧着身子僵直的苏锦,“在房外狠狠亲妻主?”
“......”
苏锦有口难言,瞧着身边羞成?一团的郎君,心底越发?愧疚难捱。
他本就养在内院,不知外边险恶。如今又乱了思绪,若不是她藏了私心,非要?勾他假扮什么妻夫。
哪里会有刚刚的错事。
亏她还信誓旦旦在信中与恩师担保,待事成?之后,必会请阳姑娘作见证,还他一个清白名声。
现在倒好,直接坐实了妻夫之名。
苏锦哀哀叹气。
身侧的小郎君又羞又怕,懵懵懂懂枕在她左肩,“妻主,你为什么不开心?”
那双含星纳辰的丹凤眼渐渐暗了光彩,“是不是原原刚刚做得不好,妻主不满意?”
苏锦面上更红。
不论自己回答什么,这黏人的小郎君都有法子堵她的话。
含糊不清地摇头嗯了一声。
沈原登时欢喜起来,抬首轻轻偷吻她的脖颈,“那妻主要与我说什么?”
“刚刚在房外。”止住他作乱的唇,苏锦叹息着压低了声,“并非我本意。而?是我们如今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暗中盯梢。”
郎君皱眉,修长的手指钻进她合拢的拳心,悄声道,“既是有人盯着,妻主就更加不能出现纰漏。”
“以后便是与秉文闲聊,也要?多留份心眼。这里?不比京都,有恩师在旁看顾。”
“眼下我羽翼未丰,只能为她人棋子,又害你失了名声,若你日后恨我。”低眸瞧了瞧握在一起的手指,苏锦涩然,“只要你说一句,我的命就是你的。”
“妻主本来就是原原的。”
苏锦被他的傻乎乎的模样逗笑,到底是天真烂漫的郎君,便是容颜清冷,也不过刚刚十六岁,正是喜欢玩闹的年纪,就是说些甜言蜜语又哪里能算得了数。
她兀自想得出神。
郎君面上含羞,瞥着她松垮衣领下遮不住的莹白,翻涌向下的气血登时便失了控,就连嗓音也稍哑,“今日妻主奔波了一日,我们早点休息,好不好?”
伸手整理好并排摆着的枕头,沈原先睡在被里?,这才轻轻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催她躺下。
房外有人盯着,她若此刻贸然出去,假扮妻夫的事就会功亏一篑。
总归她还有伤,苏锦默默咬唇,若是一会当?真对郎君起了邪念,也能靠着伤痛恢复理智。
黛眉紧蹙,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一躺下就发现不妥。
她睡在外侧,又是右后臂受伤。夜里?入睡就只能与沈原面对面。
也亏得郎君不喜入睡有光,早早吹了蜡烛。
只朦胧月色,微微清辉,倒也瞧不出她的紧张。
沈原乖乖躺了一会,修长的手指细细丈量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便有些不乐。
小笨鱼躲得也太远了。
偷偷拱着身子往她身边挪了挪,长臂一伸就将杵在榻上的苏锦揽进了怀中,口中还不慌不忙地与她解释着,“有我抱着睡,妻主才不会在梦中压到伤口。”
有心要?推开他,偏郎君也只穿了中衣,薄薄一片,这手指碰到哪都是极为孟浪的,可右臂又动弹不得。
苏锦涨红了脸,从他怀中抬头,急道,“夏日多汗,倒也不必劳烦。”
“妻主出汗了?那我帮妻主解开中衣。”
郎君热心,放在腰间的手指收回,还未摸到她的系绳,一小块触感极佳的锦缎便自苏锦中衣下滑落。
修长的手指捏了捏,蓦地红了脸不再做声。
更别提僵住的苏锦,连气息都抖了三分?,悄悄把兜子收在左手,还赶不及藏在枕下。
忽有微微风来,带起些许凉意。
也不知他从哪摸出一把蒲扇,轻轻摇着。那双美极的丹凤眼在月色清辉下,越发?温柔,“妻主安心睡吧。”
苏锦心中一软,低道,“其实,我也没那么热。且心静自然凉,你也早些歇息吧。”
如玉的俊颜陡然欢喜,放好蒲扇,一转头就见她几乎睡在了床沿。
沈原试探开口,“那我能抱着妻主睡么?”
郎君凑近,伸出的手臂稍稍搭在她腰间,又解释道,“我只是担心妻主夜里?翻身。”
她默然难答,只闭上眼假装熟睡。
沈原垂眸,如鸦羽浓密的长睫轻颤,委委屈屈道,“妻主莫不是担心我会做出什么不知羞的事?!”
清冷的声线中夹杂着哭腔,说得苏锦越发?内疚。
“总归外面还有人盯着,抱......”
耳边滚烫似有火烧,她明知这说辞有多牵强,多冠冕堂皇,却仍抵不住他的委屈,松了口。
温温月色中。
被郎君小心翼翼抱紧的苏锦,腔子里?的心早就跳得无力,只有那清冷的声线,覆在耳边,勾出无尽的慌乱。
“妻主,我看话本上说,妻夫夜里?一起入眠的时候,都会有些声响。”
郎君与她贴在一处,稍稍停顿,又道,“我们是不是也该弄出些动静,免得她们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