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傻乎乎的,纯真又无邪。
“你呀。”扬起的面颊被人轻轻捏了捏,苏锦失笑,“其实我回来,是要带些东西去县衙住。”
“去县衙住?!”小郎君立马瞪圆了眼,“妻主是不是生气了!”
定是小笨鱼气他违约,这才要避而远之,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修长的手臂紧紧抱住她的腰身,沈原伏在她左肩说什么也不肯放人,“妻主不要去县衙住,那里都是些女子,晚上也没人抱着妻主,多冷清。”
“要不妻主就把原原也带到县衙,怎么样?”小郎君期期艾艾的望着?她,“妻主也离不开?我,对不对?”
“你也说那里都是女子。”苏锦轻轻抚上沈原的后背拍了拍,“况且县衙之中我是与阳姑娘一同住,你怎么好跟去。”
“你就乖乖待在家里,等?我回来。”
“可是妻主的伤还没好,还要吃药。”他的吃鱼大计还只开了个头,“妻主,你在那呆多久才能回来住?”
“说不好。”苏锦简单收拾了个小包袱放在床边,递给他一个荷包,靛青的锦缎上几株梅花孤傲,鼓鼓囊囊的装了银两,“少则三四天,多怕也半月。”
“这么久?”
“凤平铜山有异,事关百姓,着?实?不敢松懈。”
“哦。”小郎君捏着手心沉甸甸的梅花荷包,“妻主给我这个做什么?”
沈原从枕下摸出自己的荷包,“我这还有六十两,妻主也就不在几日而已,这些钱银绰绰有余。”
“先拿着,万一出事,用钱的地方也多。”
苏锦不敢大意,拿出带来的《文玉恪学》递给他,“我与恩师的暗语都是从这里面化用,这会还有些时间,我来教你。”
“妻主!”小郎君眉头深锁,怀疑地看向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还是她们给你派了危险的活计?!”
苏锦并不打算瞒他,言简意赅的说了说其中的情形,总归他也要清楚自己所处的境地,才好避开风险。
“不行,不许去,我不许!”
想起前世里她骤然离世的情形,沈原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他可以没脸没皮,被人笑不知廉耻,但绝不能眼睁睁地瞧着她再入险境。
紧紧圈住还在苦口婆心说大道理?的小笨鱼,小郎君不管不顾地咬上她的唇,豆大的泪珠落得悄无声息。
他吻得毫无章法?,只一门心思的想要困住她。
“妻主,别丢下原原。”沈原哭得可可怜怜,苏锦心中一软。
在他重新覆上来时,苏锦面上红艳,却不似过往那般被动。
她一贯极会学习。
只试探地勾住他的软舌,依葫芦画瓢,不多时,刚刚还不肯停歇的沈原就软和下来,哭红的丹凤眼里水润润的,嗓音都哑了,委委屈屈埋怨着,“妻主你欺负我!”
他依然不肯撒手,苏锦便拥着他,一句一句与他背着?《文玉恪学》,再?一点一点认认真真与他解释着?暗语。
“原原,你听我说,我一定不会有事的。”她眉目有情,含笑时远比春风更暖,“所以我不在家的日子,你要保护好你自己。”
“这是昨日恩师来的信,你且看看这最后一段能不能明白。”
沈原本就聪慧,她又讲得耐心。只一眼扫过,登时便读懂了内容,“安神散?”
苏锦松了口气,点头道:“要小心秉文,便是宋公子,吃食上面也要多加注意,防人之心不可无。”
“妻主!”拉住要走的苏锦,沈原急急起身,“那我能不能去县衙看你?”
“妻主没有我,或许只是夜里安静了些。可我没有妻主陪着,会睡不着?。”
他说得可怜万分,苏锦心里柔软,允道,“若四日后我还没有回家住,你午间可来看我。”
“嗯,那我到时候做妻主最喜欢吃的馒头。”
“不做馒头也行的。”苏锦红了脸,“只你来就好。”
“那可不妥,妻主喜欢原原做的馒头。”小郎君紧紧抱住苏锦,嘟嘟囔囔又道,“原原也喜欢妻主的。”
“什么?”
他说得含糊,苏锦没有听清。沈原蹭蹭她的脸,接着又道,“所以妻主在县衙万不要挑嘴,要多多吃饭。”
“好不容易才养起来一点,可不能再瘦回去了。”
他絮絮叨叨嘱咐着?,又在小包袱里塞了他新做的袜子进去,“手工是粗糙了些,妻主将就着穿。等?我做好新的在一并带过去。”
小郎君依依不舍地与她挥手。
“对了,你记得与顺平说一声,帕子先放在他那,等?我有空再去取。”临出门的苏锦忽得想起这事,忙又压低声嘱咐道,“你且帮我留意着他。”
“哦,那妻主可还忘了什么?”沈原不悦,她嘱咐了许多,竟无一句再与他有关。
偏苏锦也是个不解风情的,耿直地摇了摇头。
隔壁秉文还在抹眼泪,哭得情真意切。阳初不免心疼,搂在怀里好生安慰了几番。
如墨似夜的丹凤眼艳羡的瞥了又瞥,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流些泪,也好叫她再?温柔些。
苏锦含笑,只轻轻伸手抚上他的面容,“傻原原,别胡思乱想,乖乖等?我回来。”
她语气里的亲昵,让小郎君嘴角忍不住翘起。
沈原点头,他最听妻主的话了。
说要等?上四日,小郎君每日里都掰着?手指数时辰,夜里便捏着她的兜子。
宋致这几日都不在,每日几乎都只有他一人。
好不容易熬到第四天一早。
沈原刚刚把馒头蒸上,院里便来了客。
秉文挎着篮子,怯怯坐在凉棚下。
有一句没一句的与他搭着话,说着说着,便说到了苏锦右臂的伤。
秉文叹了口气,心有余悸道,“小的还从没见过那么严重的伤势,也亏得苏娘子心志坚韧,若是换了寻常人,早就吃不住痛,难过万分了。”
“妻主也痛的。”一说起苏锦,沈原神情便低落起来,也不知小笨鱼这几日有没有好好吃饭。
若不是他还要盯着宋致,哪里会真等?到第四天才去瞧她。
小郎君哀哀叹了口气。
秉文眼珠几转忙道,“公子若是心疼苏娘子,大可试试这个。”
从袖中拿出黑色瓷瓶放在桌上,秉文半真半假地压低了声,“此物名安神散,是极好的止痛良药。”
“安神散?”沈原心下狠狠啐了几口,面上却仍是一派茫然。
秉文笑道,“正是,早前我们娘子就曾赠药来着,只是苏娘子说这药金贵,不肯再欠我们娘子人情。”
他眼珠一转,起了贼心,“其实这药也不算太贵,若公子想要,只需给小的三十两白银。”
“三十两,我还是算......”
沈原正要摇头,倒是许久不曾见面的宋致推门进来,扬声道,“留下药,这钱我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