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临在一瞬间长高了。
穿在身上的小兔袄被撑得要爆裂,晏临将它脱下来,当成小坎肩披在身上,兔耳朵软软地挂在上面,一跳一跳。
当月,真如叶越所说,叶危顺利晋升为仙界天王,册封礼就在明天。
晏临忐忑地像个死囚犯,明朝就要押上刑场了。
“小晏临,过?来。”叶危朝他招手,“明天记得要早起,穿的好看点,到时跟叶越他们一起来。
“对了,你袖子里塞几个爱吃的糕点,册封礼时间很长的,你到时候会肚子饿,虽然规矩上不?能吃东西,但你偷偷吃一个,没人看见?的,叶越要是嘴馋找你要,别给他吃。”
晏临悄悄拉了叶危的袖子:“哥哥,那你呢?你在台上,没东西吃。”
“你哥仙法高深,何须吃饭,只有你这个小笨蛋,法术法术学不?会,天天饿的肚子叫。”
晏临抿抿唇,他是天道石,更不可能要吃饭。但叶危像全然忘了这件事,只把他当作寻常弟弟、当作一个叫“晏临”的人来看待。
当晚叶危不在叶府,册封礼诸事繁多,且万众瞩目,绝不?许出岔子,他在最后过一遍所有的细节。
晏临也不?在叶府,他瞑目凝神,下一刻便身在仙山雪中,拔了一大把雪糯稻,溜回叶家小厨房。等?到清早,一只只雪白可爱的糯米团跳出锅,晏临剪了两片小叶子,给它们粘上两片长耳朵,成了一只只小兔子。
他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只只糯米小白兔,装进盒子里,热乎乎地揣在怀里,等?叶危册封礼一结束,就可以马上吃东西了,不?会饿着哥哥。
晏临仍固执地披起小兔袄,小小的一片白滑稽地挂在他身上,兔耳朵在后面一颤一颤。
天王加冕,盛大浩礼,万人空巷。仙门百家皆数到场,成千上万的人在台下攒动。
七七四十?九重白玉阶,阶上是一座金砌玉台,高的几乎要看不?见?。阶之下是一溜斜坡,在场数万人,按品阶一个个往下站。
叶家和叶危的师门则设有专门的空中阁楼,站得最前面,看得最清楚,离叶危最近。
“你是谁啊!滚出去!”叶越一把拦下晏临。
“我…是哥哥叫我来的!你让开。”
“什么让开,这里是叶家的专属阁楼,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吗?你姓叶吗?”
晏临咬住牙:“我是哥哥的结拜弟弟!”
“呵,我可从来没听过我哥在外面还有什么结拜弟弟。”叶越趾高气扬地坐在阁楼上,挑眉问旁边的侍仆,“你见?过?这位结拜弟弟吗?”
一众侍仆无言地低头,沉默地摇头。
“你看、你看!没人认识你啊。叶家岂容你放肆!来人——”
很快,晏临被人架着推出阁楼,他摔在地上,第一个念头是要护住糯米团盒子,别摔着了。
“铛——”
钟敲下第一声,三声之后,册封礼就将正式开始。
小晏临急死了,来不及、来不及,要没时间了!他要看不?到哥哥了!焦急之下,他忽然想到了叶危的师门!
“铛——”
钟敲下第二声。
小晏临捧着雪糯团盒子,急冲冲地奔向另一边阁楼,拼命敲门:
“开开门、开开门,我是叶危的弟弟!”
“赵承,你去看看。”
“是,师尊。”
师弟赵承冷冷地打开门,身后是一片好奇的小师弟,叶师兄除了叶越,原来还有个弟弟不?成?
门外是一只小晏临,明明长高了,却还矫情地穿着小兔袄装可爱,令人作呕。
赵承很看不?起这个漂亮蠢货,法术学不?会、只会缠着他师兄睡觉。
“你来何事?”
“我…可不可以呆在这里看哥哥,我是哥哥的结拜弟弟,你认得我吧?”
赵承一挑眉,道:“什么弟弟不?弟弟,这里是叶危的师门,你拜我们师尊为师了吗。”
晏临:“我……”
“来人,拖下去。”
“铛——”
神庙里的古钟敲下第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