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毫不犹豫,又举起了巴掌干净利落地招呼在自己脸上。
赵彩儿想着刘嬷嬷是自己请来撑腰的,她在彩月宫里欺负成这样,自己不开口实在是说不过去。虽然她万分不想得罪皇上,还是硬着头皮说:“皇上,刘嬷嬷是皇太后身边最亲近的嬷嬷,还请皇上看在皇太后的份上……”
“朕刚才说的话你没听到?”周怀锦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赵彩儿只能咬咬牙,对林清浅说:“清妃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刘嬷嬷年事已高,怕是熬不过这重刑……”
林清浅本已打算就这么算了,听到赵彩儿这话,不由得又怒了起来:“赵昭仪这话说的,好似我给刘嬷嬷上了重刑一般,这话传出去本宫可消受不了,皇太后倘若因此怪罪下来,本宫在后宫便再无立足之地了。”
赵彩儿本因温度正常了而不再通红的脸,再次涨得火红,她哀求般望向王公公,只见王公公三角眼一翻,直愣愣盯着房梁已经看了许久,并且没有低头的意思。
赵彩儿眼见皇上的脸色越来越差,寒冷似冰窖,再也不敢犹豫就跪了下来:“求清妃娘娘恕罪,今日所有事都因臣妾而起,是臣妾自己用做器械、练得不对伤了身子,又把屋子烧暖了当作寒热,累的冯御医辛苦来了两次,最后还劳皇上御驾,都是臣妾的过错。刘嬷嬷和王公公也只是好心想帮臣妾,清妃娘娘若有什么责罚,也请责罚彩儿,恳请饶过刘嬷嬷和王公公。”
王公公的三角眼瞬间就收了回来,两眼一瞪:“赵昭仪此话不妥,不过是先头皇上走不开,奴才才先来看个究竟,奴才既无好心亦没有想着帮昭仪,奴才眼里只有皇上,皇上说清妃娘娘最大,以后奴才在这后宫行走,便只听从清妃娘娘的差遣。”
林清浅心中忍不住想笑,这戏码太精彩,自打皇上进来后,王公公再也没出过声,恨不得自己是透明的。那晓得赵彩儿还硬是要把王公公拉出来垫背,明里是保他,暗中却给王公公挖了这么大一坑,王公公怎么说也是看着皇上脸色行事的,这时候只能跳出来划清界限以求自保了。
周怀锦看到林清浅忍着笑意的表情,心中便越发高兴了:朕随便两句话,便能让爱妃转怒为喜,朕在爱妃心中地位着实是重。
只是他面上却不流露出来,依然板着脸如冰山一般。
“既然赵昭仪都这么说了,此事本宫便是算了。但还有三件事,本宫想趁此机会,问个清楚。”
林清浅:好不容易趁着所有人都在周怀锦也在,且让我狐假虎威一把。
“赵昭仪这册子是哪儿来的?本宫刚才翻了下,册子里胡言乱语的内容还真不少,败坏了本宫的名声。”
“册子,什么册子?”周怀锦问道。
林清浅顺手便把一直在桌上的小册子递给了周怀锦。
周怀锦随手翻了翻,正色道:“这册子画风粗鄙、内容错误百出,胡编乱造、一派胡言,以后谁看到了直接销毁,谁找到了制册子的人全部交给张公公发落。”
张公公虽然在周怀锦和林清浅面前乖巧恭顺,实则在后宫执掌暗卫,甚有权势又以铁腕著称。周怀锦此话一出,大家便明白了皇上对此事的态度,从此有多远离多远了。
“不过这小册子的初衷倒是不错,清妃倘若有兴致,可以亲自画个册子教教大家怎么运动,以正视听。也免得每日这许多人跟着清妃后面一起运动,清妃辛苦得紧。”
周怀锦:朕倒真的很想看看爱妃的画作册子。
“臣妾遵旨。”
林清浅:我有理由怀疑周怀锦你是知道我火柴小人画的难看,在给我挖坑,但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我给你面子我应下来。
周怀锦:啊哈哈哈哈哈爱妃好似有些恼了,一定是想到了她不堪的画技,那她就不得不来求我教她画画了。倘若她求的可怜又情真意切,朕真的会考虑一下。
林清浅见周怀锦表情甚是丰富,顿时懒得理他,继续说道:“这第二件事情,凑巧皇上刚才已经说了。本来臣妾想问,以后臣妾能否还在后宫做运动。既然皇上说可以做,但是不用带别的姐妹做了,臣妾遵旨。”
刘嬷嬷赶紧又磕了两个头:“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以下犯上乱说话,求娘娘大人有大量。”
林清浅点了点头,没有再看刘嬷嬷,继续说道:“第三件事则是我们林家的家事,但跟赵昭仪有些渊源。本宫和赵昭仪素来走得远,今日难得见一面,索性都说了吧。我们林家的嫡长女,也就是本宫的姐姐嫁到了赵家后,听闻赵家近日对她多有刁难,按理说有个妹妹在宫里做妃子的,娘家怎么也算能撑得住,姐姐该能享清福了,没想到……”
林清浅说道这里,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看着赵彩儿。
赵彩儿这时候即使再笨,也赶紧接上了话来:“舍弟年幼不懂事,可能是轻慢了弟媳,臣妾定会教训他,也会和父母亲讲明,我们必当对弟媳款待有佳,视若亲出,刁难一事想必是谣言,娘娘切莫挂怀。能和镇国公府、清妃娘娘结为亲家,是赵家上下莫大的荣耀。”
大丰朝的女子出嫁后能否过上好日子,全看娘家是否给力。此前皇太后因为记恨林岳南,赵可善想站队皇太后,故而迁怒儿媳妇林清月。经过了今日一事,赵彩儿看出来皇上全力支持林清浅,再傻也不敢就此为难林清月了。
投桃报李,林清浅也算是对得起镇国公府了。
“那就没事了,爱妃随我走吧,摆驾乾清宫。”周怀锦谁都没看一眼,拖着林清浅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