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棠接过平安用凉水浸过的帕子,擦了擦刚才因为吴定音他们过来没有来得及擦拭的清理茶具后弄脏的手。对众人道:“怎么说也不能送官,好歹都是浙江府的同乡。吴家好似还有一位当家太太是我谢家出门子的姑奶奶?”
此时,吴定音一行人已经全都被谢棠的护卫控制住了。白叔回答道:“是,那位姑太太现如今正是正是吴家族长那一支里分出去的三太太。”
谢棠笑道:“如此竟是亲戚了,白叔,客客气气地把吴公子送回去。向吴家的叔叔请个安。”白叔道:“是。”
等到白叔他们已经拎着吴定音他们离开后,谢棠笑道:“如今我也真该与李兄告辞了。祖父是真心把李爷爷当作恩人的。还请李兄莫要多心。”
李孟谈心中念头百转,但最后到了他嘴边儿的还是一句干巴巴的话。“公子严重,谢公对我父的恩德,不啻于再造之恩。”
谢棠告辞后坐上了自家的马车,吩咐车夫道:“回府。”
在等待院试的日子里,谢棠每天过的都很规律。每日卯时起床,吃完早餐后在院子里打拳,沐浴,读书,练字。然后用午膳,下午写文章,时不时弹一会子琴或者画两笔水墨画儿。
这一天的巳时三刻。谢棠抻了抻懒腰,放下书打算出去歇一会。就见平安进来通传,江宁织造府的大公子来访,特来为自家幼弟道歉。
这几天,和吴定音混的那些狐朋狗友家里的人都过来道歉,不过谢棠一个没见。一来得罪他的是吴定音,又不是这这些帮闲。二来他也没必要见这些胥吏和商户的家人。不过也没要和人家结仇,于是管家令叔就替他接待,收下了赔罪的礼物,又还回去八分礼。表示接受了道歉,但是并不想继续往来的意思。
如今来的是却不是那些□□品小官和商人家的公子了。苏杭织造府的公子来访,他再不去,未免显得过于倨傲。
“平安。”谢棠道:“去给我拿一件见客的衣裳。”
不大会儿,平安就拿过来了一件绣江南山水的道袍过来。谢棠换了后拿起桌子上的折扇。对平安道:“走吧,我们去会会这位吴大公子。”
正堂
吴大公子吴定国坐在酸枝枣木的椅子上,喝着下人上的西湖龙井。他有些着急。一颗心突突地跳。
以谢家公子的财力,在杭州的地界给自己上品色寻常的龙井。想来这位谢公子对吴家也是非常不满了。
想到老四回家后被爹打了一顿,他心中不禁有些快意。他是先吴大夫人的儿子,在他娘病入膏肓的时候,小姨爬上了爹的床。后来又为了老四,娘尸骨未寒小姨就进了门。他心里是恨极了的。
想到引起纷争的起因在于李孟谈。他忽然有点糟心。想李孟谈的身份,说句实在的,吴定音说的也有八分对。可如今呢?他过得还不如李孟谈。李洵是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他家嫡长子,可自家老爹只会看重二娘生的三弟,宠爱小姨生的四弟。如此吃力不讨好给四弟擦屁股的事儿倒是想起他来了。
正在吴定国思绪万千的时候,门口的小厮通传到:“大郎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