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元年四月,朝廷恢复开中制度。
同月,寿宁侯因与皇帝之亲亲而得盐引三千,朝野哗然。
魏国公府
“世子爷。”年轻貌美的女子乌发及腰,躺在魏国公世子的怀里。着实应了《子夜歌》里的那句“宿夕不梳头,丝发披两肩。腕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妾听说寿宁侯爷有意把盐引卖给旁家。世子爷年纪大了,也该有点私产。难道就不动心?”
那女子柔柔地道。“妾娘家里可以为世子爷出钱。只要世子爷怜惜,让我哥哥也能沾一点盐运的生意就好了。”
魏国公世子爷也是知道盐运生意里面的暴利的。他也知道他怀中娇柔的美妾的娘家,晋商胡家对这笔生意十分有意。想要走他的路子。
白来的银子谁不喜欢。于是他对胡氏道:“我会替你哥哥和寿宁侯爷牵线搭桥的。”
正德元年四月十六日,吏部尚书马文升、兵部尚书刘大夏弹劾寿宁侯张鹤龄、建昌伯张延龄买卖盐引,霍乱开中。
又弹劾司礼少监刘瑾等人,诱引陛下、祸乱朝纲、盗权窃柄、误国殃民,其天下之第一大贼乎!
又道陛下即位以来,肆意妄为,居宫中而置坊市游戏,肆意出宫禁而入民间嘻乐。不理朝政而将批红转与太监之手。此等之事,件件桩桩,皆有乱天下之像。
朱厚照看完这封折子后,在谨身殿里摔了一屋子的瓷器摆设。
他不过就是想玩他做太子时玩过的游戏,有什么过错?他做太子是也是这样玩的,凭什么做了皇帝后就不允?!这帮老匹夫只会来寻他的错处,真是可恨!
于是三天后的大朝会,文武百官在奉天殿等到巳时,也没看到皇帝的身影。
直到巳时末的时候,来了一个小黄门宣召皇帝的旨意:“朕今日有恙,无法上朝。诸位卿家请回吧。”
马文升已经是几朝的老臣了,见到皇帝如此,气得胡子都要颤抖起来。他身旁的户部尚书韩文立刻扶住了他。道:“老大人,平心。”
接着几天,朱厚照每日都会接到马文升和刘大夏以及其他文官的奏折。
中心思想十分简单,就是要让他日日上朝,亲自批奏折,把盐引从两位舅舅手里要回来,再砍了伴伴们的头。
要不然他们就一直上奏折,直到皇帝妥协为止。
真是可恨!
他已经从谢夫子那里知道不能给舅舅权柄,直到现在也没给舅舅们什么高官或是重要的位置给舅舅们坐。都这样了这些文臣还想怎样?
连让他们赚些银子都不行吗?朕的舅舅就要像母后说的那样去喝西北风这些文臣才会满意?
还有伴伴们,从他六岁出阁读书一直伺候他。到现在也将近十年了。
十年,养个小猫小狗都有感情了,更何况活生生的人。除此之外,因伴伴们只能靠着他,才让他信任。而这些大臣手握权柄,怎么可能像伴伴们一样,一心一意都是为了他!
可是让这些大臣一直上奏折也不是那么一回事。朱厚照又打开了一本奏折,看的心烦气躁,恨不得去打人。
刘瑾捡起了被朱厚照扔在地上的奏折,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朱厚照扔给他一本奏折,烦躁地道:“你自己看。”
刘瑾打开奏折,别的他都不在意。什么皇帝无道,什么外戚专权于他都了无干系。在他眼里,只有四个大字刺痛了他的眼睛——首诛逆瑾。
这是要杀了他,是想要他的命!
他刘瑾来做太监,是为了荣华富贵,权势滔天来的。可不是为了掉脑袋来的。
“陛下是承天之子,哪里用听别人的话?”
刘瑾道:“陛下哪里用听命于人?您是天子,自然可以让所有的人听您的话。”
“陛下可以让他们闭上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