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道:“太太,俗话说女大不中留,若是此时和离,小姐出阁之时,定然难以找到好婆家。”
“咱要先给小姐找到一户好人家,待出嫁之时,让妙菱和我家当家的给二小姐做陪嫁,顺理成章离了赵家。到那时,再提和离不迟。我是太太的陪嫁,自然是要跟着太太进退的。”
林氏突闻此言有些不知所措,面露惶恐之色。
真珠听到李妈妈说自己找对象的事情,心想是不是稍微假装羞涩一下下呢,怎么把握这羞涩度呢?
却又看到林氏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想来对这个年代的女子来说,离婚是了不得的大事。
遂心疼的搂着林氏的肩膀说:“娘,你别想太多。离不离婚只有你自己能决定。李妈妈只是想告诉你别钻牛角尖,就算此路不通,也有别的路可走。投胎成人不容易的,每天都要过得自在,才能对得起自己。”
林氏好像明白,也好像不明白,轻轻拍着真珠的手点了点头。
当晚,天刚擦黑,真珠就吵着让林氏上床睡觉。反正有吴姨娘在,林氏一不用操心家务活,二不用伺候老爷X生活。
公鸡才叫了三遍,真珠就一咕噜爬起来洗漱。她急着要去给祖母请安呐,昨儿去晚了,今天要赶早,真是一个知错就改的孝顺好孩子。
天边刚露出鱼白肚,林氏和真珠就到了吴老太太的院子里。守夜的婆子给林氏请了安:“老太太还没起身哩。”
林氏微笑道:“无妨,我们在廊下等一等。”
真珠恍若未闻,二话不说扑上去冲着堂屋的门,噼里啪啦一通猛拍:“祖母,祖母,珠儿来给您请安啦。祖母,珠儿来啦。”
惊得二三个婆子上去拉都拉不回来啊。
虽然吴老太太日常是睡在东边上房里的,但是清晨安静,真珠的声音又脆又响,把个吴老太太惊得梦里一哆嗦,醒了。
老太太带着满肚子的起床气,由着下人给她穿衣梳头洗漱,样样收拾好了,开了堂屋的门坐着。
真珠欢欢喜喜地跟着林氏进来请安。
吴老太太一见真珠那嬉皮笑脸的样子,顿时一阵肝火冒出来,开口训斥道:“大呼小叫的成什么样子。”
真珠立刻正襟危坐,委委屈屈道:“人家不放心祖母啊,昨日祖母说身体不适,孙女担心得整夜辗转难眠,想了一宿办法。”
吴老太太不耐烦地问道:“可曾想出什么法子。”
真珠开心地说:“肯定是想到了啊,所以才来急着告诉祖母。”
吴老太太压根没毛病,当然也不想知道真珠的办法,便板着脸不说话。
真珠这样的二皮脸,完全不觉得尴尬,也不管有没有人接话,自顾自地说:“孙女想的办法就是,让吴姨娘派人去给祖母请个神医来好好看看。”
然后左瞧瞧右看看:“咦?这天都大亮了,太阳都老高了,怎么吴姨娘还没来呢?”
话音没落,吴姨娘匆匆忙忙地带着三个孩子来了,呼啦啦十几口子人涌进来院子。
真珠就知道肯定会有人通风报信,又见那最小的弟弟没来,估计是还在睡觉,太小了也没法配合吴姨娘的紧急军务。
吴老太太见吴姨娘来了,就没好气地对林氏和真珠道:“清怡又要管着府里上下事务,又要照顾四个孩子。整日忙里忙外,自然是比不得旁的闲杂人等清闲。”
一众丫头仆妇俱都点头称是。
林氏顿时有点羞愧,低头说道:“母亲教训的是。”
真珠无语地看着林氏,心说我这个娘也太老实狠了,人家又没指名道姓,何苦忙着对号入座。
听吴老太太这样一说,吴姨娘洋洋得意地坐下了。真博一贯的面如表情,真兰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真柔一直在打呵欠。
吴姨娘道:“没法子,我就是个操心的命。换了旁人伺候老太太和老爷我也不能放心。”
说罢眼风带着嘲笑扫了一眼林氏。
真珠听罢点点头,非常认同地对吴老太太道:“祖母说的极是啊,吴姨娘这些年白天晚上都不得闲,真是太辛苦了。”
又对林氏道:“娘,相夫教子,管理内宅,这本是您做太太的本分。也不看看天底下有几个是让姨娘持家的,不成个体统。以前怪珠儿生病,如今娘也该担起当家主母的责任了。”
又心疼得对着吴姨娘说:“看看都把人家吴姨娘累成什么样了。如今太太有空了,姨娘你就歇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