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佑提溜着裤子,小帐篷支起来那么高,倚着床头,欲哭无泪的看着唐棣的睡颜:什么人呀!怎么能只管放火呢?这消防员的活儿谁干?
心里虽然郁闷的赌着气,但手还是情不自禁的伸了出来,动作轻柔的拂着他耳边的碎发。却发现这人好像睡的极不踏实,激情过后,完全瘫软的手脚以别扭的姿势摆在身侧,肌肤上还带着星星点点的痕迹。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忧虑,浓眉始终微蹙着,长睫也不自主的抖动。
楚佑叹了一口气,是真想继续办事儿啊,可眼见这样楚楚的唐棣,怎么就无端端的生出那么多怜惜,那么多心疼。
实在不忍心打扰他的好眠。
不过,楚佑心里暗暗盘算:如此美好的身体就在眼前,咱们不吃抹干净,就偷个腥总该成吧?于是楚佑揉了揉鼻子,挪动着还没完全离开床的屁股,又轻手轻脚的爬回去,拉开了刚刚才盖在唐棣身上的被子,把人拥揽在怀里,抚着唐棣的头,欺身上去…..
唐棣困意正浓,思绪更是不甚清明,懒懒的赖在床上不肯动,只把头在楚佑的手里蹭了蹭,柔着嗓子软软糯糯的撒娇:“佑….楚佑…..别闹,我好累哦,再睡会儿…”
此话一出,原本是一声柔媚的婴咛,却如一道响雷般在二人之间猝不及防的炸裂。
楚佑的正插在唐棣发丝间的手突兀的一顿,不自主的抓紧了手里的头发,眼神亦是从浓情蜜意变的深沉、不可捉摸起来。
唐棣也是一个激灵,昏昏欲睡的大脑瞬间清醒,他猛地坐起来,极为不安的对上楚佑晦暗不明的黑色双眸。
没有一丝犹豫,他果断的滑到床边,顾不得自己还寸褛未着,就这样赤lou着,一把抱住楚佑的腰,嘴里避重就轻的连连道歉:“先生,先生…对不起,求请您原谅我的无礼,我,我实在是睡的迷糊了…..”
此刻的楚佑,根本无心去想他是不是失礼,他在意的是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沉重嗓子问道:“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并且还叫的如此坦然,仿佛情人般亲昵。”当然后半句他是不可能问出口。
“是…..是….您昨晚动情时告诉我的…..”
在唐棣三十年的多人生里,他一向是不需要也懒得骗任何人的,所以贯不会撒谎。以往面对楚佑时的几次言语交锋,要么是事先备好的台词,要么功于心计的仔细应对,是自然无懈可击。
可此刻,荷尔蒙的作用下,让他的思维还没有恢复往日的沉着冷静,脑子里更是一片混沌,所以不经思考的一句假话说的磕磕巴巴,脸也憋的通红。
恨不得,直接对楚佑说:嘿,我在骗你!
楚佑憋了一晚上的怒气立刻被点燃:“你哪怕换一个稍微走心的点儿的理由,行吗??”
唐棣自己也觉得这谎撒的实在有失水准,但话已出口,就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接着这个理由编下去:“是,是那晚那经理告诉我的,我为了讨好您,便向他问了您的名字。”想了想,为了增加可信度,又急切的加了一句。“您若不信,可以去找他对峙。”
楚佑心中更加愤愤:分明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夜晚的会所里本就是什么生愿都做,能进来玩儿的人那个不是非富即贵,所以这些身份信息不说是商业机密,肯定也要加倍保护的。若是大唐集团当真能这么随意就跟一个服务人员便泄露了客人的姓名,这些年的生意也不用做了。
话说回来,这唐棣要是当真存了心思害我,从初遇便是算计,那经理自然也会同你沆瀣一气,又怎么会对峙出破绽。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唐棣存心害我”这几个字,楚佑心似乎狠狠地疼了一下。
加之,今日之前堆积起来的种种问题和怀疑,在脑中不断翻滚,一个又一个疑点接踵而至,惹得他心烦意乱,长久以来在都不曾有过的,复杂不可言说的情绪一股脑的涌入血液…
楚佑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他用两只手指掐住了唐棣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
四目相对,楚佑张了张嘴,喉咙在光华的颈间上下滚动。
他想问:
“你是究竟有什么目的?谁派你来的?”
“我们相遇是机缘巧合还是精心谋划的?”
“你手里有没有留着我□□好的把柄?”
“唐棣,你到底有没有算计我?!”
但是话到嘴边却生生变成了一句无奈又逃避的叹息:“唉…….”
到底是舍不得揭开真相,还是舍不得这个人?
唐棣不知道楚佑的态度为什么突然缓和了,只能张着眼睛,小心谨慎的看着他。
“你,你到底需要多少钱?”
“啊?”唐棣再一次停顿了,完了!又一个没有设计好答案的问题…
“你不是要给你弟弟还赌债?多少钱?”楚佑口气里有些不耐烦了。
感情,说的那件事儿!唐棣心中苦笑,随口编出来的剧情,我哪知道多少钱合适:
“一,一千万?”
“嗯?”一个意味不明的鼻音。
“那,五百万?”唐棣脑子里飞速划过底层会所里男孩们挂牌价,说出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合理的数字:“对!五百万!”
“那么点儿钱就值得你这么迫不及待的自己买给我?”楚佑不阴不阳的挑起了唇角。
转身,拿出万宝龙,刷刷签了一千万的支票,递到唐棣手里:
“钱我可以给你,但我身边不会留来历不明的人,你最好想清楚了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