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很短暂,池念落地后,呆滞了一秒,全场寂静,只有街道上被堵着的轿车叫了两声喇叭声。
池念全身僵硬,心脏跳得飞快,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在无可救药地往上涌。
好端端的,他转过来干什么!
最要命的是她还亲了他一口!
她紧张得脚趾都蜷起来,有种做了坏事被抓个正着的感觉,一时间也懵了。
少女的唇瓣很软,轻轻地贴在他的脸颊上。
虽然只有那么短暂的一秒。
楚厌唇角上扬,心情因为这个乌龙变好了不少,盯着她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根子瞧。
小蠢货。一闯祸了就脸红,这模样简直惹人怜爱。
他的心软成一片,语气也软了不少,“池念。”
池念下意识地抬头。
撞进他黑深的眼眸里,如梦初醒般地惊叫一声,捂着脸飞快地逃了。
啊啊啊!
她以后怎么见人啊!
楚厌目送她渐渐远去,知道小姑娘这会指不定要羞死了,就没追上去。
傻瓜,书包都不要了。
等到池念渐渐消失在路口,他转过头,唇边的笑意彻底消失,眼神骤然冷了下去,淡淡地扫过那群鹌鹑似的女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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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厌见到楚仲达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他站在住处不远的街道口,面无表情地看着黑色的轿车行驶到他身边慢慢停下。
车窗缓缓落下,露出楚仲达的脸。
他爸派头十足的坐在前座讲电话,见他仍站着,皱着眉头扫了他一眼,声音威严:“上车。”
楚厌冷哼一声,不耐烦地坐进车内。
车子缓缓发动,他冷着脸看向窗外,暮霭已沉,街灯乍亮,点燃瞳眸,他看见不远处的水果摊有一对夫妻带着儿子在挑水果,手里捧着盛夏最好卖的西瓜,那男孩一身的汗,蹦跳着去抢第一块切好的西瓜,父母的眼里全是笑意,说着:“欸,你吃慢点,吃快了容易拉肚子。”
冷白色的灯光穿透过深色的车窗玻璃打在他脸上,他垂下眼,沉默地听着楚仲达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吹牛逼谈业务。
漫长的电话一共维持了二十多分钟,等挂了电话,楚仲达转过脸来,黑暗中看不太清楚厌的脸,干脆又把头转过去:“在洛城呆着感觉怎么样?”
楚厌没看他爸,随着车子行驶,那一家人渐渐落在了后头,他回过头看,目光始终盯着那幸福的一家人。
“挺好。准备定居。”
“胡闹!”楚仲达不悦地皱了眉,“就你现在这德行,我以后怎么放心地把公司交给你?!”
楚厌嘲讽地扯了扯唇角。
没做任何应答。
楚仲达轻咳一声,柔声道:“就算你不为我考虑,你妈呢?”
说到妈妈的时候,楚厌的神情放缓了一点儿。
但随即脸上又被冰霜所覆盖,他冷冷地笑了:“那是你爱人,不是我妈,你去问问,她认我么?”
“楚厌!”
楚仲达的声音陡然拔高,气息都有些喘:“你妈那么辛苦生下你,怎么会不认?你要真不想见她,你现在就给我下车——司机!停车!”
车子缓缓停在路边。
整个车厢里只有楚仲达粗重的喘气声,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是真的被儿子给气到了。
楚厌沉默,没下车。
僵持了近五分钟,楚仲达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这叛逆的儿子简直让人头疼欲裂,无奈道:“开车吧。”
“阿厌——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既然要跟我回家,见到你妈给我把态度摆好来,如果你敢像刚刚那样对她说话——老子弄死你!”
接下来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两人皆是没有再言语。
今天是蒋茵曼的生日。
因此楚厌得以再次出现在家中。
时隔半个月再回锦城,一切都还是那么的熟悉。
可母亲却一如既往。
蒋茵曼刚睡醒,眼睛还是肿的。
她赤着脚,披头散发的站在门边,看着他的时候眼里全是迷茫,“你……是谁啊?”
楚厌心里一痛,抬眸看向她,柔声道:“妈,儿子回来了。”
“儿子?”蒋茵曼怔怔地看向了楚仲达,“仲达,你收养了孩子怎么不和我说?”
楚仲达重重地叹一口气,搂住了她,“茵曼,这是我们的孩子。”
蒋茵曼皱着眉否定:“不可能。我上周刚来月经呢。”
她转过头来问楚厌:“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楚厌握着拳,全身紧绷地站在原地。
楚仲达替他回:“楚厌。是你取的名字。”
“楚厌——”蒋茵曼沉思了一会儿,小声呢喃道:“这个名字好怪啊。”
蒋茵曼两年前出了车祸,头部受损,丧失了部分记忆。
她什么都没忘,甚至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都还记得,却唯独不记得他。
一如她给他取的名字——
楚厌。
她讨厌他,所以她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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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周末楚厌都请了假,赵隗芬猜测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每天琢磨着要不要给楚厌打个电话慰问一下情况。
池念就乐的轻松了,周五那天放学她莫名其妙地亲了他一口,害她一晚上都翻来覆去的没睡好觉,本来还担心等楚厌来上课俩人怎么单独相处,这会儿问题迎刃而解,一切都可以等到周一再解决,于是怂恿着她爸给赵隗芬打申请,一起出去玩一玩。
赵隗芬心想也是,总不能天天把孩子关在家里。
一家人合计着去隔壁海市玩了一圈,痛痛快快地过了个周末。
等到周日的晚上,一想到明天又要上学,要面对楚厌了,池念再度陷入了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