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洋洋自得,却没想到身后传来一句冷冷的声音:“本王却不知,何时与你说了这些?”
棠梨心下凉了一截,刚才阿泽那神色瞬息万变,她便起了逗弄之心。却没想到这人不是被她说的话吓的,而是被这位突如其来的王爷给吓到了。她剜了眼阿泽这关键时刻不靠谱的人。旋即转过脸去陪笑道:“王爷怎得今日有空来这了?”
陆昭仁脸色铁青:“这王府还有本王不能去的地方?”
棠梨听出他话中的不悦,一向察言观色的本能促使她该怂的时候一定得怂。立即服软道:“王爷说笑了,您自然是哪里都能去的。”
陆昭仁依旧铁青着脸:“你似乎对本王的私事甚是了解?”
“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我保证,再不胡说了。”
陆昭仁见她嘴上认错,神色揶揄的样子,正要发作,鬼宿却急急行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话。只见陆昭仁深深的看了棠梨一眼:“你等着本王回来与你秋后算账!”话罢不悦的甩了衣袖转身离开。
棠梨暗暗叹息,今日侥幸逃过。
阿泽先她一步拦住:“小梨子,方才王爷瞪着我,我吓都吓死了,可不是故意不同你说的。”
不提还好,一提起,棠梨拧着他的耳朵:“他今日若是罚了我,我便先罚了你!”
阿泽吃痛连连求饶:“好姐姐,王爷不会生气的,见了沈小姐,王爷就更不会生气了。”
棠梨一顿:“沈小姐……”
阿泽揉着被拧疼的耳朵:“是啊,今日沈小姐来访,前头小厨房早早就备好了茶点呢。”
棠梨不知怎么,突然很想知道关于这个沈小姐的事情。这还是来这这么久头一次听到沈小姐的名号。听阿泽这口气,这沈小姐应该同陆昭仁关系匪浅。好你个陆昭仁,还真是她小瞧了,男女通吃,真是忙的很啊。
阿泽想了一会:“沈小姐是当今沈丞相的嫡亲女儿,听闻沈小姐姿容艳丽,才情又好,咱们这皇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名门子弟都盼着望着能瞧沈小姐一眼呢。可我觉得,这沈小姐对咱们家王爷有意思,说不准哪天就成了咱们王妃呢。”他眼底陡然升起一丝期盼:“我若是也能看到沈小姐一面就好了……”
棠梨挑眉:“那还不容易,姐姐今天带你去看。”
阿泽乍一听甚是高兴,转念一想:“咱们这身份怎么能看见呢……”
棠梨拍了拍阿泽不争气的脑袋:“谁让你光明正大去,咱们偷偷去看,远远看上一眼不就知道长什么样子了。”
阿泽原本是想要拒绝的,但实在挨不住压抑在心里长久以来的好奇,便猫着身子同棠梨一起去偷看。
鉴于之前棠梨为了打探小情郎的住处和行踪,早就摸清了王府里最好的偷窥地点。
俩人鬼鬼祟祟的藏匿好,刚好赶上沈若云下了马车,宝马香车,美人盈盈一握的腰肢。一派温柔端庄的大家小姐的做派。一根琉璃簪挽在如墨的三千发丝中,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映得那张本就出众的面容越发容颜似水。
最属激动的便是阿泽:“这回他们便是要羡慕死我,我看见沈小姐了啊!”
棠梨暗暗咂舌,真不愧是你陆昭仁,吃着碗里的勾搭碗外的。
那沈若云仿若开了天眼,目光触及他们藏匿的地方,虽隔着很远的距离。可棠梨却觉得自己胸口无端压了一块重石,险些喘不过气来。
她竟落荒而逃,伸手拽着一旁的阿泽,却弄出声响来。
陆昭仁闻声望去,只瞧见一寸匆匆离去的衣角,嘴角微勾。沈若云见他笑,温柔的回道:“昭仁哥哥很少笑呢。”
陆昭仁并未解释,与她并排而立,远远望去,俩人的背影像一幅画,极为般配。
-
黑子吃下最后一颗白子,陆昭仁修长的手指这才离开了棋盘。
“昭仁哥哥如今棋艺渐涨不少,坊间传闻你如今改了性子,今日我看着,才知坊间传闻不虚。”
“你如今也愈发胆子大了,都打趣到本王头上了。”
沈若云掩帕一笑:“昭仁哥哥如今这行事做派可谓是一改从前,若云也实是欢……”
黑子掉落在棋盒里发出清脆的响声,不大不小,却恰逢适宜的阻了沈若云接下来要说的话。
陪沈若云又下了一盘棋,她便很合礼节的提出回府。这期间只偶尔戏语俩人儿时的趣事,也算是全了她今日所说的话:是来叙旧的。
晚膳后,陆昭仁想起脑海中的一片衣角,便吩咐鬼宿道:“让那个丫头过来,本王有话问她。”
虽说他在下人口中已然知道了她的名字,却总是不愿宣之于口,曾尝试过叫出她的名字,很是别扭。
棠梨不情不愿的来了,且全程黑着脸来,嘴上还残留着未曾擦拭干净的油渍。
陆昭仁失笑:“本王还未生气,你倒是摆出了一副好脸色。”
棠梨眼尖的瞥见还未来得及收拾的棋盘,又想到自己方才正吃的香甜,这人一句话给自己叫了过来。就算是问话,饭都不让人吃饱。哪怕是待会要挨板子,也得做个饱死鬼不是?
陆昭仁顺着她目光看去,来了兴致:“怎么,你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