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懒得跟他多费唇舌,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他收拾了,啧啧叹了口气:“本不想杀你,你偏偏赶上我心情不好,况且你造孽太多,不杀了你我也是心里痒痒难受,到了阎王那,可记得说句是我收了你。”
手中无刃,刀过无痕。
原地只剩下一个十分小只的蜥蜴。
而在远处,一个溶在夜色里的男子静静的闭着眼,整个脸如同寒冰,与这夜色相衬。
或许是赌气地缘故,棠梨一连在外面玩了三日。中途还认识了一位狐狸精,名唤茵苒,因为感谢棠梨出手相救,也不知是从哪里弄来了琼露,两个人喝的酩酊大醉。
一夜宿醉后,棠梨只差没把陆昭仁骂死过去,话中皆是陆昭仁啊陆昭仁,毫无半分地矜持。
棠梨喝的晕头晃脑,茵苒更是,俩人也不知为何突然厮打起来,不过谁也没动手施用法术,都是真刀真枪的挠抓,比的是手上功夫。时不时因为被揪掉一根头发,俩人吵得天翻地覆。
更为荒唐的是,有一夜棠梨借着夜色正好,不知到哪个山上抓下来了几个小妖精,逼|良为|娼的让人家捏肩捶背,稍稍有不如意的还要调戏人家一番,调戏完了还要点评一下人家,末了还给出意见改正。又说这个树精体态婀娜,干脆做个姑娘。
茵苒在旁看的膛目结舌,愈发觉得棠梨若是在人间指不定有多少男人或男妖精要栽在她手里。
惊愕之余,小狐狸也没忘问正事:“姐姐,你再这么荒唐下去,万一遇上了自己喜欢的人那岂不就……”
棠梨没料到这小狐狸居然这么问,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捧着脸幽幽开口:“我也是有喜欢的,虽说只是匆匆一瞥,但也足够了。”
茵苒眼睛一亮:“姐姐,那你怎的不果断出手啊?”
出手?
棠梨的酒意瞬间清醒了七成,脑海中掠过漠衍那张神祗般的脸,再然后又是近几日在大理寺所见所闻,吓得登时站了起来。而后又软绵绵的坐了下去。
她有些垂头丧气:“我以前可是偷偷去找过他的,可是他被好多人簇拥着,我怎么拼命想要靠近一二都无计可施。”
茵苒调笑道:“姐姐,你前几天说了这么多,我粗略算了算这漠什么来着,应该是你第一百六十六个喜欢的了吧?”
棠梨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被你这么说,我好像很色一样,你知道人间有个说法叫白月光,那人就是。”
茵苒半信半疑惑的摇摇头:“什么白月光?”
“哎呀,就是其他人也不过尔尔。”
茵苒被勾起了兴趣:“姐姐,那你的白月光容貌如何?”
记忆中的匣子仿佛被人一下子打开,漠衍那张俊逸似仙的脸只要每每想起,她的脸上总会浮起不常见的姑娘家家才有的娇羞。
“长得……还行吧。”棠梨就像是怕更多的人知道,连回答茵苒的问题也是半遮半掩。
“可既然是白月光不应该是容貌倾城的模样么?”
棠梨闻言一愣,没想到这小狐狸还不好忽悠,思索一番辩驳道:“非也,我那白月光一脸麻子,长得实在是不上台面。”
经她这般生动的形容,茵苒瞪大了双眸,微张开嘴,满脸的不可置信:“姐姐你这品味是不是太过……”
棠梨当下长叹一口气:“姐姐我可不是肤浅的人。”
不是肤浅?
茵苒忽而想起某人昨晚可是挑着一个树精的下巴,笑得分外开心。
“姐姐你喜欢的人名唤什么?”
棠梨又喝下一大口琼露,脑袋晕晕乎乎,脱口而出:“漠衍……”而后躺在巨大的树桩上睡了过去。
茵苒听到名字后,细细咀嚼了三四遍,忽而大惊失色,手中的琼露被吓得直接打翻在地,连着整个身子也往后退了退,开始重新审视起树桩上睡的昏昏沉沉的棠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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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处,听见所有的男人嘴角微抽,千年来泰然不变的冷脸竟破天荒的出了裂缝。跟随在旁的护法强忍笑意而抽动的双肩更是让他的神色冷到了极点。
“尊主,这丫头说话如此不知轻重,属下即刻解决了她。”
漠衍狭长的双眸紧迫的盯着不远处睡的香甜的女子,扬了扬手:“无妨,本尊亲自会她。”
男子不过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密林里。
茵苒趴在树桩的另一侧,盯着棠梨泛着红晕的脸上看下看,只差没盯出个骷髅。
她伸出还未幻化成型的狐狸爪子想要替棠梨散落的长发捋到一旁。一记黑光差点将她就地解决,咳出一口血,吃痛的看着来人。她虽道行浅,可也能分辨出眼前这人的道行可不是一般小妖才有的。
“本尊要的,你这等蝼蚁竟也敢肖想。”
茵苒向后退了退:“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