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穿着华丽袍子的郎君,含着手指流着口水嘻嘻笑。旁边两个仆从一左一右搀扶着他。他的母亲满头金饰,眼神挑剔地扫了一眼顾阿纤和曹月牙。直到刘氏跟她打招呼才慢慢收回目光。
“陈夫人来了,带公子来拜佛?”刘氏忙不迭地的问好。
陈夫人用鼻音应答了一声,又看向顾阿纤和曹月牙。
刘氏忙把曹月牙拉到一旁,讨好地笑道,“这是我的女儿月牙,那是我的外甥女顾阿纤。”
陈夫人点点头,又死死盯了顾阿纤两眼,眼中露出一丝满意。刚要开口,刘氏就打断她,“夫人,我们到这边说话。”
顾阿纤一看连忙要跟上去。
“阿纤你就和月牙在这边等一等,我和陈夫人有些事要谈。”刘氏慌忙道。她给了曹月牙一个眼色,后者笑眯眯地拽住顾阿纤,“阿姊,我们就在这边等等吧。”
明明天气很好,太阳也暖洋洋的,顾阿纤却觉得心底直冒寒气。她摸了摸腰上悬挂的双鹤玉佩,考虑怎样传信到汉安侯府。
“呀,阿姊这个玉佩质地可真好,这得多少钱啊?”曹月牙眼睛瞪得圆圆的。
顾阿纤没有理她,转身朝寺外走想雇犊车。她心慌慌地,感觉十分不好。
“阿姊,”曹月牙一把拽住顾阿纤,“阿母让我们等她,你不能就这么......”话未说完就被一声“阿纤”打断。
两人一起回头,只见卫宴脸若冰霜大步走过来,衣角都激得飞扬起来。
曹月牙瞳孔微微一缩,下意识松开手。
顾阿纤则眼睛睁的溜圆。
他现在不是在广陵郡吗?
卫宴眼梢划过痴郎君和他的仆从。
痴郎君倒是毫无感觉,还在嘻嘻傻笑。他的仆从却不约而同缩了一下。
“跟我来。”卫宴对顾阿纤道。
曹月牙不敢再拦,眼睁睁看他们走远。
卫宴走到一个偏僻处停了下来。他转过头看了一眼顾阿纤,温声道,“没事了,不用怕。”
顾阿纤有无数个问题要问,听到他这句话后,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卫宴有些疲惫地揉揉额角,他昨晚梦中听完她的话,醒过来后连收拾都来不及就往建康赶。路上嫌犊车慢,换成马车,颠得骨头都要松了。终于在天亮之前到达建康。
接着安排人手,一刻都没停歇。
“那对母子是建康有名的富户,虽是士族却做着买卖。因此士族里很难找到愿意结亲的人家。再加上那个陈郎君从小有痴病,就更无人家愿意将女郎嫁过去了。”卫宴说到这里停了停,眸光触及到顾阿纤腰间的玉佩,闪过一丝柔和。
顾阿纤发现他在看玉佩,忙要取下,“你回来了,玉佩还你。”
卫宴按下她的手腕,微微一笑,“你带着吧,很好看。”
顾阿纤耳尖一下子变得通红,好一会儿才小声说,“这个玉佩一看就很贵重,请郎君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