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两个侍妾来了,顾阿纤感觉曹素娥彻底扭转矛头,寻到了新的目标。她反应能力也快,立刻想出了拿捏侍妾的方法。吃饭时让她们站着,还要求给她布菜。
顾阿纤心里暗笑,就那几样煮青菜蘸酱,布个什么菜?
曹素娥白天耍足了威风。但到了晚上,顾胡图进了小妾的屋子,就气得她一宿一宿睡不着觉。
这天,她突然发现爱珠的耳垂上挂了一个新耳铛。金子做的,上面缀着一颗小珍珠。这下可不得了,她撸起袖子当即就要拽下来。雪盏连忙过来阻拦,莲女看见二打一觉得母亲受欺负了,也加入战局。
顾阿纤立刻把院子让出来,站到门边吹着小风看热闹。
曹武青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曹素娥看见自己阿兄吓了一跳,她现在岌岌可危,绝对不能让阿兄惹了顾胡图的不满。
“你怎么来了?”
“刘氏和月牙被债主发卖了,宅子也抵了出去,现在我和阿母还有你大侄子,租了半间院子勉强住下。阿妹,你还有钱吗?”曹武青用袖子抹着泪呜咽道。
曹素娥唬了一跳,“怎么就被发卖了?那陈家没给钱吗?”
“陈家给了一千贯,说月牙不是完璧,他们不负责任。若想做妾也行,那一千贯就没了。”
“月牙不是说是隔壁的陈小郎哄了她吗?”
“陈小郎家嫌月牙跟别人有了首位,不肯娶。草草给了一千贯做补偿。”曹武亲叹口气,“最后卖了她们俩,加上宅子和家里的财物,勉强凑够了三十万贯。现在真是一文钱都没有了。”
顾阿纤没想到刘氏和曹月牙,最终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但是曹武青的冷漠也很让人惊讶。他的哭更像是为自己的迷惘未来哭。
她叹口气,不想再待在院子里,走了出去。
在巷口发现了卫宴的车。
卫宴单手支着下巴,嗓音疏懒,“准备叫流光去唤你,你倒自己出来了。上来。”
顾阿纤犹豫了一下没有动。
卫宴一双桃花眼溢出些笑意,“你要站着这么跟我讲话,不怕别人看见,我是无所谓的。”
顾阿纤想了一下,也是。只好上车。
一上车就“呀。”的睁大眼。
卫宴膝上站着一只松鼠,大尾巴一撩一撩,捧着一个橡子在啃。
“它在吃东西啊,我第一次见。”顾阿纤跪坐在一旁惊叹。
卫宴轻笑,瞥见松鼠把橡子的皮啃干净后,伸出两指捏着一拽,就把橡实抢走了。
顾阿纤猛地抬起头看他。
卫宴重新拿了一颗橡子塞到松鼠怀里,“接着剥。”
“你怎么这样......”顾阿纤满眼都是无法置信。
“因为这是我的橡子啊。”卫宴嗓音懒洋洋的。
顾阿纤更惊叹了,头一次见人欺负小动物,欺负的这么理直气壮。“给它吃一个吧。”她央求道。
松鼠太可怜了,咔吧咔吧地啃着皮,啃完就被抢走了。
卫宴抬眸笑着说,“你同情它?像这样的小奴隶我有许多只,每天都得替我啃橡子。”
顾阿纤辩不出这话真假。但是想到一群松鼠排着队啃橡子,给卫宴打工,就觉得松鼠好可怜。细眉微微蹙起。
“逗你的,这只是在等你的时候,自己跳进我车里的。”卫宴抬眸笑着说,“来了就想顺走一颗橡子,哪那么容易?”
“将车赶远点。”他吩咐车夫。
“要去哪儿?”顾阿纤有点担忧地问。
“不走太远。”卫宴又从松鼠那抢出一颗橡实,重新往松鼠爪爪里塞了一颗橡子。
顾阿纤垂眸看松鼠咔嚓咔嚓开始啃,“那件事多谢你。”
从卫宴出现在鸡鸣寺,到曹月牙和痴郎君被堵在厢房。以及后来的阿父带着怒火及时赶回来和小妾。她都明白一定是这位汉安候世子动的手脚。但是唯一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一无恒产,二无家世。虽然长相还不错但是跟卫宴比就像丫鬟和小姐。他图什么呢?还是人家本就觉悟高,高风亮节。
“你打算怎么谢我?”
顾阿纤微微蹙眉,怎么谢?她也不知道啊。她没有的卫宴有,她有的卫宴看不上。突然间,她想到自己在另一个时空会做小糕点的事。大京朝这个时代饮食并不发达,就连馒头都做不好。谁家的馒头要是蒸出来后上面裂开花,就会被尊为珍馐。视为家族的机密。
馒头开不开花是看发酵的程度。而发酵也是高门大族用生命捍卫的东西。
想起卫家送过来的糕点,大多数就是合了蜜的面蒸出来,加上核桃枣仁梅子什么的蜜饯干果。跟后世的糕点根本不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