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复了些此刻的气喘吁吁,佯装成一副安静扫尘的模样。
还没等她扫完两块石砖,变被身后一个大力拎了起来。
逢欢哑口吃惊了一下,瑟瑟的看着一脸愤怒杀气腾腾的男子,这一看她才认清了这胆大妄为的主儿,竟是那个在宫里横行霸道的五皇子宗晔。
“就是你这个奴才坏了爷的美事吧?”
瞧着五皇子的凶神恶煞,逢欢猛的摇了摇头,支支吾吾在他面前摆了摆手。
“有种坏爷的事儿,怎么此刻吓得话都不会说了?”男子一甩手,将她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逢欢只觉得自己的屁股差点开了花儿,可与屁股相比还是自己的脑袋更重要!
只见逢欢张大了嘴巴,伸手支支吾吾的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拼命的摇着头。
“怎么?是个聋哑的不成?”五皇子抱臂上下打量着逢欢,终是不相信的抬脚踩在了她的脚踝处。
逢欢抿着嘴唇紧咬着牙根,她俯下身子在男子的面前拼命叩着首,与上辈子的砍头之痛相比,这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忍一时之痛,保项上人头,多划算的买卖。
“五爷,五爷脚下留情啊!”
那肉墩子元宝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噗嗤一声跪在了自己的身旁。
他搓着肥软的双手恳求道:“五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他吧,奴才这兄弟天生聋哑,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这好不容易卖了命根子,进宫里来混一口饭吃,还望五爷放他条生路啊!”
听到元宝这番话,逢欢心中暗暗惊叹,这个肉墩子编故事的本领还真是一绝啊,不去说书唱戏还真是屈才了。
元宝的这一番辩解,五皇子斜眼俯视着地上一声不吭的逢欢,慢慢挪开了脚。
他甩了甩自己的衣袖,蹲下身子瞧着一脸惊慌失措的逢欢道:“既然是个聋哑的,爷今儿便放了你一条生路,可倘若日后让爷知道了你这个奴才会开口说话了,你这个脑袋可就再也保不住了!”
逢欢瑟瑟的缩着脖子,眼神盯着地面。
这个五皇子仗着皇上的宠爱在宫里也是横行霸道惯了的,当年自己在宫里虽不常见到他,但从宫女太监们的口中也是略有听闻的,是个惯会辣手摧花之人。
今日让自己碰上了这么个阎王爷,归根结底都要怨那个就逃之夭夭的鼠辈。
待五皇子甩袖离去后,元宝才一机灵的将瘫软在地的逢欢拉了起来,拍了拍他膝盖上的泥巴,骄傲道:“贵儿,怎么样,哥哥来的及时吧,你剪个草叶子的功夫怎么就惹上了那个阎王爷啊?”
逢欢扇开他的手,整理好自己褶皱的长褂,正了正头上歪了的太监帽,埋怨道:“若不是你跑去偷懒,我又怎会摊上这样的祸事?”
瞧着逢欢委屈得不成样子的眉眼,元宝赶忙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铁剪子,撅着屁股一边打理着地上的杂草,一边儿扭着脑袋抬头望向逢欢,憨憨的笑道:“放心,有你宝哥在保准按时完成任务,贵儿你就在旁边歇着,见识见识你宝哥的厉害!”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逢欢便彻底认识到了,这个元宝除了是溜须拍马的一把好手外,吹牛也是蛮擅长的。
还没动几下,便又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负气的将铁剪子扔在草稞子里,蹬着腿儿嘟囔着:“不干了不干了,累死老子了!”
蔺青在巳时回到此处时,眼中所见的便是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肉墩子元宝,坐在树荫下乘凉的逢欢,还有和先前一模一样的杂草堆子。
正扇着凉风的逢欢歪头一眼便瞧见了脸色难看蔺青,望着他眼角中夹着的阴气,逢欢默默的咽了下口水,赶忙抓起立在一旁的扫帚小碎步的跑到了他的跟前。
“我,我们没有偷懒,真的没有。”逢欢握着扫帚尴尬讨好的笑着。
逢欢见蔺青沉默不语,扭头扫视着一地的杂草,她嘴角一蹙,瑟瑟笑道:“我若是说,它们又自己长出来了,你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