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是失心疯!”沈婕妤身旁的小太监瑟瑟发抖的说着。
“那怎么办啊?去叫太医来吗?”沈婕妤捂着脸一惊一乍的看着在院子里跳大神的公子晏白。
她这是什么命呀,皇上冷落自己不说,这还撞上了个跳大神的金贵祖宗!
沈婕妤环视了一圈儿自己的玉芙殿,莫不是这宫殿里有什么邪祟不成?
“主子,奴才听乡下人说,这得了失心疯的,等他自己发完了疯才能恢复清醒,外人是管不得的!”
“你说的对,对,本宫今夜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本宫一直在寝殿里睡觉,在睡觉!”沈婕妤冲着身旁的宫人们使了个眼色,围着的宫人们便纷纷转身,蹑手蹑脚的离开了院子,甚至连回头的胆子都没有。
见院子里的人都退了下去,逢欢才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
看着院子里张牙舞爪的江晏白,逢欢紧张兮兮的躲在了门板的后面,露出了半个脑袋。
不仅短命,脑子还不好,真是可怜!
逢欢还没感慨完,便见江晏白忽然安静了下来,他整理了两下蓬乱的长发,将手里抓着的两块糕饼塞进了嘴里。
呵,发疯还不忘填饱了肚子。
只见江晏白慢慢转身挑眉看着躲在门后看戏的逢欢,冲她招了招手道:“还不走,等着他们回来去送脑袋吗?”
逢欢眨了两下眼睛,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实在是方才那场大戏太过精彩,让她一下子没回过神来。
她刚向前踏出一步,就听到了江晏白嘴里滋滋滋的声音。
江晏白冲她仰脖指了指桌子上的糕点,道:“都装上啊!”
“哦,好,好!”逢欢乖巧的摘下了太监帽,转身将桌子上仅剩的那些糕饼全部倒了进去。
她捧着满满一帽子的点心,欣喜雀跃的跟在了江晏白的身后,蹉着步子离开了玉芙殿。
宫墙根下,衬着如洗的月光,江晏白低头瞧着走在这个矮了自己一头的小太监。
骨瘦如柴的奶模样,没有头发不说,个头还不高,但仔细瞧着他的面孔却也是生的白白净净,远山黛眉,眸色明明。
江晏白想着那日在林子里,这小奴才撅着屁股背大邺宫规的场面,忍不住偷偷一笑。
笑着笑着,江晏白抬手从她紧抱着的太监帽里,拿出了一块糕饼,一口咬了下去。
“爷,你怎么还和我们奴才抢吃的?”逢欢抬头斜眸瞥着他。
江晏白唆了下手指头,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道:“我把你这个小太监从狼窝里捞了出来,吃你一块糕饼你还不乐意了?”
逢欢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的从帽子里又拿了一块递给他,便赶忙双手扣住了帽子,细声道:“加上这块,算是我报答爷的救命之恩了,真的不能再给了!”
捏着手里的糕饼,江晏白笑着摇了摇头,他低头瞧着逢欢一瘸一拐的模样,疑惑道:“腿怎么了?”
逢欢想着蔺青毒打自己时的狠绝,便越发的咬牙切齿,她忽然眼神一闪,抬头看着江晏白说,“还不是奴才替爷背了锅,让五皇子踩成了这样!”
江晏白停下了脚步,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模样道:“宗晔踩的?”
逢欢眼神一飘,心虚的点了点头。
瞟见了逢欢別在腰间的小药瓶,江晏白一把撩起了逢欢的长褂子,看向她红肿的双腿。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一惊,逢欢浑身一颤,僵直着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哪有人说撩褂子,就撩褂子的,自己这白皙的小腿怎能让他看了去?
“没上药?”
逢欢原地跺了两下脚,放下了被他撩起卡在膝盖处的褂角。
她摇了摇头,低声道:“奴才每日里有很多活儿要做的,今儿白天因为爷的吓唬,害奴才晕了许久,什么事情都没做成,哪里有空闲上药呢?”
逢欢偷偷抬眸打量着他的神色,让他在歧阳殿里吓唬自己,就得让他对自己愧疚才好呢!
只见江晏白抱着胳膊瞧着她楚楚可人的模样,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我看你腿上的伤不是被踩的,倒像是被板子打的!”
逢欢抱着怀里的太监帽,默默咽了下口水,这他都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