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没有哪一句话,能比实际行动更能代表我的心意。”容茶盈盈一笑,踮起脚尖,粉唇轻压在尉迟璟眉心的朱砂。
颊侧荡开的笑容,让两只小梨涡显得清甜又可人,直击尉迟璟的心扉。
而刚睡醒时的憨态,尤让她的一双杏眸愈发朦胧俏丽,如在溪边饮水的麋鹿。
尉迟璟本想抬手制止,但鼻尖轻嗅到女子的幽香,他的心如同被浸泡在蜜罐里,不妨顺着心意,任由她来了。
只消轻轻一点,他似乎就很是满足,竟然觉得蜜罐的味道也不错。
即使他觉得自己应该将她推开,他亦是没有那么做,而是抬手,在她的脸颊处轻捏两下。
早在她熟睡时,他就想这么做了。如今,有这个机会,他只觉她的脸细细滑滑,手感倒是比上好的羊脂玉好上数分。
“茶茶这般,孤还当真是欢喜。”
容茶忽略他四处作乱的手,面上适时地镀上粉霞,羞赧地垂下头,双手手指勾缠到一处。
原来狗太子喜欢这样?
看来,今日份的迷惑**很成功嘛。
“我这不是舍不得殿下,希望殿下早些回来么?毕竟,父皇还等你呀。”她又想些措施,柔柔地叮嘱了他几句。
尉迟璟按捺住心中别样的心思,同她解释道:“这名蛊师性情古怪。孤曾遣人去请过他,都被他拒绝了。所以,孤打算亲自出宫,前去请他。”
“既然你舍不得孤,倒不如陪孤一同前去?”他心平气和地同她商量,凤眸里复又挑起几分笑。
容茶心思一动,暗暗琢磨着,跟着他去,也能看紧一些。
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殿下且在外等我片刻,妾身收拾收拾就来。”
初春的夜晚尚是捎了些寒意,容茶在一身襦裙外,又罩了厚实的狐毛披风,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才跟尉迟璟出门。
是夜,冷月寒星,城中的喧嚣早已散去,而在镜泊湖上,一艘画舫内,依然是笙歌曼舞,轻纱在夜风里翩飞。
容茶随着尉迟璟出了皇宫,看到莺红柳绿的一幕时,颇为疑惑。
她怎么感觉太子不像来请什么蛊师入宫的,倒像是来寻花问柳?
恰在此时,一位美人身覆薄纱,翩翩起舞间,已然脱离众人美人的队伍,旋转至尉迟璟的身前。
美人的玉手托着一只酒樽,仰起纤长的脖颈,饮下一点佳酿后,便将剩下的酒给太子递去,单手抱住肩。
湖上风大,美人一看就很冷,此时,她做出这般姿态,显然是要向太子投怀送抱的意思。
容茶用余光暗暗瞥了瞥尉迟璟,发现尉迟璟的手指已是扣在他雪白无尘的大氅上,像是一种要解下大氅,给美人披上的架势。
她寻思着,这美人胆子够大,正合了太子的心意。
这个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表现得大度点,给他们留下独处的空间?
谁知,尉迟璟却是拢紧他的大氅,轻叹一句:“这天儿好像确实有点冷。”
似乎为了验证他的说话,尉迟璟一手拥过容茶,像把她当成取暖的人。
容茶看了眼满脸失落的美人,小声道:“殿下,你真的忍心?”
尉迟璟还未答话,一声怒斥已先是响起。
“谁让你擅作主张,来挡住贵人道的,快些下去。”一位年轻姑娘穿着浅碧色涟雨千水裙,疾步来到画舫出口。一见美人的做派,年轻姑娘就有些发恼。
美人得了训斥,自是以丝帕掩面,羞愧地缩回画舫内。
“殿下恕罪,这位美人是新来的,还不太懂事,以至冒犯了你。”年轻姑娘名唤素心。素心五官精致,但眉间气质不同于婉约的帝京姑娘,反而多了些英气。
尉迟璟只道了声“无妨”。
如此,素心才放心了些。
她表达过歉意后,引着太子和容茶进画舫。
再抬眼看向容茶,素心揣测道:“想必,这位就是太子妃吧?”
尉迟璟轻“嗯”了一声。
素心遂与容茶谈起方才那位美人的事。
“太子妃莫要多心,画舫里的这些美人,都不是殿下要的。”素心上下打量容茶,和善地解释道:“只不过,苗疆来的一位蛊师喜好各色美人。殿下才交代我们,为那名蛊师备下一场歌舞。”
容茶暗自吁了口气。
还好,太子是真心在为皇帝的病情着想,不是真来找乐子的。
素心又取来一壶煨好的温酒,亲自帮两人斟上。
“殿下且再等等,年小将军马上就带着蛊师到了。你和太子妃可以先饮一杯方二娘新酿的酒,”
她的性子并不闷,在等待的这段时间,还热络地跟容茶谈天,“太子妃倒真是天生丽质,我来帝京以后,还从没有见过这般的妙人儿?”
容茶听了她的话,好奇地问:“素心姑娘难道不是帝京人士吗?”
素心笑着摇头,“我的故乡在风城,父亲早些年是风城的一名将领,后来,他弃武从商,带我们来到帝京,想攒些家私,以便在将来隐居。而我和年小将军是旧识,空闲之余,会帮他办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