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容茶缓慢地仰起小?脑袋,盯着前来奏禀的人。
原来这个时候,二皇子?尉迟允才刚决定要去出征。
难怪狗男人的心境还如此畅意。
因?为,一切都尚未发生。
想到后来的事?,容茶的猫眼里逐渐失了神采。
西晋皇帝不曾表现过对二皇子?的不满。
东宫太子?之位空悬多年。在别人眼里,大?皇子?的生母是小?国的公主,他在元后所出的两位皇子?面前,毫无竞争力,几乎没有被立为太子?的可?能。
三皇子?虽然从小?样样出众,也去边陲军队里历练过,但?他从未将心思放在朝政上,反而,时常走出宫墙,以文会友,以武比试,结交志同道合之士。二皇子?不仅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还帮皇帝处理朝政,替皇帝分忧解难,是皇帝的臂膀。因?而,二皇子?早已是内定的储君。
此外,皇帝和二皇子?没有产生过任何矛盾,是明君和才华出众皇子?相处的典范。所有人都以为,等这一战归来,二皇子?将坐实太子?之位。
除了元后的病逝外,此时的尉迟璟,过得顺风顺水,还未遭遇过任何坎坷,也不会怀疑他的父皇别有居心。
听了侍卫的奏禀后,他道:“二哥麾下几员猛将都同西宁人打?过交道,对他们的作战特点有所了解。这些?年,西宁国国君大?肆挥霍,使得西宁国库亏空严重,西宁军队的物资补给应当很成问题。这一站,二哥的胜算十足。我收拾一下,亲自去为二哥践行,让二哥他们能早日凯旋。”
当时的西宁军队对尉迟允来说,的确构不成任何威胁。谁也不会觉得,尉迟允最大?的威胁其实是自己人。
容茶听得心里着急。
不要让二哥出征啊!
虽然她尚不能确定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但?她依然不希望尉迟允遭难。
她该如何提醒狗男人呢?
容茶的猫眼眨啊眨,急得“喵”了两声。
尉迟璟垂了眼帘,目光扫过怀中的小?母猫,有些?迷惑。
是太饿了吗?
旁侧的侍卫却是笑道:“三殿下,这小?狸奴看起来也很喜欢你?。”
尉迟璟显然是被这句话?取悦到了。
“原来是喜欢我?”
正值鲜衣怒马的年纪,白衣少?年辗转一笑,若和煦的春风,有说不尽的恣意风流。
容茶用圆溜溜的猫眼瞪他。
我跟你?说正事?呢?
她不忘白胖的小?短手扒拉着尉迟璟的衣袖,抻着他的臂膀往上攀,扯了几下他的衣襟,在他唇边叫唤了一阵,希望狗男人能拥有超强的理解力。
可?是,人怎么可?能听得懂小?动?物的暗示。
小?奶猫虎头虎脑的样子?,惹人垂怜,只想让人将她抱住,揉成一团毛球。
更何况,她的举动?还容易让人误解。
“小?色.猫。”尉迟璟见自己的衣襟被猫爪爪撕开?一点,微眯了凤眸,眼角牵动?起笑意。
此时的他,还有足够的闲暇时间,愿意去逗喜欢的小?动?物玩。
他对着毛发刚被吹干的小?奶猫,说了一番威胁的话?,“好好待着,等我晚上回来,再把你?吃了。”
说完,尉迟璟将小?猫咪交给几名侍女,叮嘱侍女照看好这只猫。
容茶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懊恼地耷拉下脑袋。
三皇子?殿下先前只养过蛇、蜥蜴、棕熊之类的猛兽,没养过像猫这般毛茸茸的小?宠物。
故而,负责照看容茶的侍女们乐坏了。
她们很喜欢这只橘白色的小?奶猫,争先恐后地要去抱容茶,又细心地为猫备下羊奶、剁碎的鱼肉羹和鸡蛋,还为猫裁制合适的花衣裳。
等太医过来,给容茶留下治猫癣的膏药后,侍女们还抢着帮容茶上药。
容茶却不习惯被陌生人这般摸着。
吃了点用以果腹的鱼肉羹后,她从侍女的怀里挤出来,迅疾地溜入尉迟璟的殿内,避开?要摸她毛的多双手。
三皇子?的寝殿,侍女们没有命令,不得进入。
这下,容茶终于清静了。
她趴到尉迟璟常躺的软榻上,将尾巴垂下榻沿,呆望着微敞开?的窗口?,继续思考起令她头疼的问题来。
等了一整个上午,尉迟璟还没有回来。
容茶身上的奇迹却出现了。
她发现短小?的手脚在逐渐变长,白毛毛在迅速地褪去,鼓胀的猫肚子?也消失了,成了不盈一握的纤腰。
没过多久,她就拥有一具女子?的身体。
容茶再次陷入惊恐之中。
她这是成仙,还是成妖了?
惊恐过后,即是欣喜。
不管如何,能拥有人身还是好事?。
尴尬的是,她没有衣裙蔽体,身后还有一条长及足踝的猫尾巴。
尉迟璟这里也没有女子?的衣裙。
还好殿内没有其他人。
容茶勉为其难地用一块白色的薄纱裹身上。
她迫不及待地跑到铜镜前,将薄纱系成抹胸裙的款式,再踮起脚尖,对着铜镜旋身,转了几圈。
镜中少?女黑发轻扬,明眸皓齿,清丽出尘,是她原来的模样。
尾巴尖擦过地砖,容茶欢快地跑遍殿内每一处角落,去看狗男人曾经住过的地方?。
欣喜之余,她又有些?发愁。
狗男人现在还不认识她。
在他心里,西晋皇帝尚是那个令他敬重的父皇。她要是直接出现在他面前,跟他扯,他父皇要坑他二哥的事?,他估计不会信。
容茶左思右想,最终坐到了尉迟璟的桌案前,提起他惯常用的狼毫笔,蘸墨水写信。
她决定先以书信的形式,同尉迟璟理性分析,尉迟允此行会遭遇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