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色的羊头签、雪白的荔枝腰子、嫩绿的三脆羹,还有散发着香味的洗手蟹,叫人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起来。
黎莫风先给妹妹夹一筷子羊头签,自己也吃了起来,这金黄色的羊头签切成?片,一碟子?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蘸料放在一旁,色香味俱全。
咬上一口,簌簌作响,咬开上面裹着的猪网油,满口丰腴,便触及到下面的羊肉,羊肉被剁成?肉馅儿,里头还点缀着嫩绿的芫荽杆和红色的茱萸,被剁得绵密入味,苏爽可口。
再?看另一道荔枝腰子,黎莫风先道:“这道荔枝腰子怎的里头没有荔枝?”
黎莫茹笑道:“这道菜是将腰子炒成?荔枝大小,瞧着似荔枝,实际却是腰肉。”她跟着康娘子?耳濡目染学了不少厨房里的秘诀。
荔枝腰子是将腰子剔去筋膜切成?荔枝大小,翻炒出锅。
黎莫风打量一下,果然这道菜里腰花肉成?品如荔枝大小雪白,他?夹起一筷子,腰花不知用什么法子?处理过,外表瞧着雪白晶莹,还微微蜷曲起来,当?真瞧着就觉好吃。
等送进?嘴里,先是感觉到脆爽,满口鲜嫩的腰花脆生生的,吃起来格外过瘾。
黎莫茹将目光投向三脆羹,康娘子?正店里的活计十分有眼色,早帮他?们盛好了三个小碗。
黎莫茹搅动着自己分到的那份。
羹里有笋、一种蔬菜菜干、排骨脆骨,万万没想到这三样还能组合在一起,想必是因着这三种菜吃起来都是脆脆的,才起了这个名字。
旁边的活计见她打量着那羹,忙解释:“那绿色的唤做贡菜干,是康娘子?家乡一种风味。”
黎莫茹舀一勺进嘴里,咔嚓一声,格外清脆,脆爽又复有嚼劲的贡菜干吃上去格外过瘾,经过长时间的炖煮后吸满了肉羹里的汤汁,鲜美十足。
里头的脆骨和笋都是脆爽之物,合起来满口鲜味,满满的全是脆爽。
这一道羹,算得上是鲜上加鲜。
洗手蟹则咸香十足,将饱满的蟹黄扒拉一点出来到米饭上,有了蟹黄的加持,原本就松软香甜的米粒立即变得醇香起来,吃下去全然是鲜香满口,砸吧两下忍不住再吃一勺。
兄妹三人吃得兴起,黎莫茹忽然想起:“听说店里的酒都是一位叫仙云居士的酿酒大师酿出的,何不点一瓶酒尝尝?”
黎莫风年纪大些,是懂行的:“既然是仙云居士的酒,还可买些带回给爹爹,他?当?年可最喜欢那位大师的酒,还满世界满仙云酿呢!”
有他?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康娘子?正店里有慕名前来买仙云酿的客人,他?们虽然不知道康娘子?,可知道早些年里风靡汴京重金难求的仙云酿,原本只是想买了酒就走,可被热情的茶饭量酒博士招呼进来,便想着要不瞧瞧下酒菜,于是便被推荐了曾叫酿酒司大人们吃得心满意足的红油猪耳、爆炒鸡胗、酒蒸蛤蜊、烟熏鹿肉卷等四种菜式。
这四种菜式有的清淡、有的重口,有的滋味复合,但都从不同角度衬托出载驰酿的醇香,又听酒博士们讲解这四种菜烹饪过程中对于酒类的不同应用,于是这些酒客们便来了兴致,纷纷叫起了酒席。一吃便觉与往日吃过的不同,便回家后纷纷推荐给自己亲戚朋友。
当?然店中客人也有不少年纪尚幼还不知道仙云酿当年盛况的客人,纯粹是冲着康娘子?来的,等来了以后听排队的客人里聊起这神乎其神的仙云居士,起了想法,便都自己买几瓶载驰酿带回家。
如此一来康娘子?正店与载驰酿的生意都极其火爆,世人更是将当?初仙云居士如何被贼人设计陷害又如何为哥哥报仇之?事说出,于是洛阳杜家的名声便越发响亮起来。这是后话不提。
慈姑正忙着在正店后厨掌舵全局,忽得见岚娘神色复杂来寻她:“濮九鸾在酒楼外头等你。”
这却蹊跷,每回濮九鸾来岚娘不是挤眉弄眼喜笑?颜开,怎的今儿倒这般?
慈姑还打趣岚娘:“莫不是今儿个转了性子不成?。”岚娘却没反驳,反吸吸鼻子?劝她:“你可莫要哭。”
慈姑满头雾水往酒楼外头去。
外头濮九鸾见她过来,小声对她说:“慈姑,你哥哥进京了。”
“啊?!这么快?”
濮九鸾点点头:“我本叫他原地待命,但后来担心夜长梦多,便早就带他过了琼州海峡,昼夜兼程,终于在年前赶到了。”
慈姑颤抖着睫毛抬头看他?,濮九鸾似乎明白她在想什么:“他?就在那辆马车上。”
儿时的记忆涌上心头,他?们一起爬树,一起偷爹爹书房里的徽墨,慈姑闯了祸哥哥帮着遮掩,两人还一起数檐下的燕子?。慈姑脚步迟疑了下来。
马车帘子?掀动,下来一个男子。
高挑个子,与慈姑一样相似的高鼻,只不过他?肤色黝黑,与慈姑记忆中不同,想来是在日光强烈的琼州长期劳作的缘故。
他?眼眶微微湿润:“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