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一下子想起了昨晚挨着阮琤睡觉的情景,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扭头就走。
他不死心地回头望了过去,发现阮琤仍在朝他这个方向看,就连温衍也看了过来。
……这难道是被发现了?
正当他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准备,身后一阵欢声笑语打乱了他的思绪。
身后站着几个嬉笑打闹的孩子,最大的也就十岁左右,穿着浮虚门的服制,笑声朗朗。
沈珩心里松了一口气。
估计阮琤心里还记挂着昨日与他同榻而眠的王斯淙小朋友,一觉醒来发现身边没了人,对方又是个孩子,难免会担心。
不过如果他走得慢些,便能听到阮琤和温衍到底在讨论些什么了。
“清和你……是在看沈公子?”
“并无此事。”
温衍笑了笑:“沈公子其实人很不错的,昨日我中毒,他帮了不少忙,被我咬了之后也未曾怪罪于我,刚才还替我说话,是值得交往的人选。”
阮琤没有说话,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过了很久才道:“去听讲经吧。”
这种把众弟子聚集起来讲的课一般都是夫子讲经,往往能睡倒一片,像沈珩这种理工男,听起来就更费脑子了。他顶着一个温润公子的人设,不敢像甘棠一样在课堂上公然睡觉,只好硬着头皮听到了下课。
他两手轻轻合拢在一起,灵力在他手心之间不断翻转,变幻成了各种形状。蓝乐君坐到他旁边,双眼亮了亮:“这是什么?好厉害!”
沈珩笑笑,用手指操控着那团已经成了型的灵流,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兔子形状的玩物就被他捏了出来。他将兔子放到蓝乐君的手里,打了个响指,那个用灵力捏出来的兔子便动了动耳朵。
他一下子倚到椅背上,含笑道:“这个兔子不是活物,晚上可以照明,比灯笼方便。”
一旁几个飞岫门的女修都羡慕地看了过去,一对上沈珩的眼睛,又免不了羞红了脸。蓝乐君显然对这个兔子灯很满意,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爱不释手:“谢谢珩哥哥!我很喜欢!”
看着蓝乐君高兴的样子,沈珩又想起了曾经在孤儿院照顾过的小孩,心里更柔软了,感觉到了几分亲切。
沈珩摸了摸蓝乐君的头发,忽然感觉到来自背后一道犀利的目光,他一转头,刚好与甘棠的视线碰到一起。
甘棠的表情别扭得很,又想上前阻拦二人亲密的举动,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只能忿忿不平地抱着胸,站在后面蹬着沈珩。
沈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走到甘棠面前,道:“瞪我干嘛?我欠你钱啦?”
甘棠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沈珩的脑袋,别扭了很久才道:“你……以后别老跟那些女孩子们混到一起,让沈伯父知道了不好。”
虽然早就知道甘棠和蓝乐君的关系,沈珩还是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你说小君?我和小君从小一起长大,早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了,就算我爹知道,那也说不了什么。”
甘棠气鼓鼓的:“总之,你以后别老是和她那么亲近。”
沈珩耸耸肩:“怎么?你不会是喜欢小君吧?”
甘棠踹了他一脚:“想什么呢你?我只不过是担心你而已,刚刚你和小……你和蓝乐君一块说话的时候,阮琤一直在看你们,我看是他喜欢蓝乐君,把你当成潜在的敌人了,他厉害着呢,你可小心着点。”
什……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沈珩总感觉背后一股寒意,可回头一看,阮琤站得笔挺端庄,目视前方,眼神坚定,一点儿也不像吃醋了的样子。
是错觉?还是掩饰?
甘棠继续喋喋不休道:“乐君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我要是她哥哥,定将她保护得好好的,等她长大成人再把她风风光光嫁出去。这阮琤虽然也是名门之后,可家里兄弟多了些,若让乐君嫁过去,恐受了委屈……泓之?你在听吗?”
沈珩显然没把这话听进去,双目呆滞,心里愁成了一片。
车到山前没有路,就阮琤这个性格,吃起醋来都这么闷,还怎么撩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