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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筝虽然嘴巴上说不想给他包扎,让他去找朱宏,可还是乖乖的去到之前放药箱的那个地方,将药箱给取了过来。
叶筝将药箱抱在怀中,刚一回头,视线恰好落在他之前咳血染红的那条白帕上。
只见,那帕子掉在地上,上面殷红的血迹,让叶筝心头猛然一紧。
叶筝抱着药箱走了回来,一颗心是紧揪成一团。她坐在他对面,二话不说的给他解开手上的绷带。
见她沉默,林祈修乖乖的坐着不动,那只缠的像根棍子的左手,放在榻上那个小茶案上,方便她的动作。
他乖乖的任由她摆弄,那温柔的目光,垂落在她的脸上。
叶筝将他手上的绷带解开,在看到伤口的那一刻,叶筝的眉心就微微的皱了起来。
她上一次给他包扎时候,纱布缠的有些厚,导致透气性不是很好。再加上,一直没有换药的缘故,伤口裂开的边缘,皮肉都有些发白肿胀。
看情况,不是很好,似乎比刚受伤时还要严重很多。
林祈修却并未觉得有什么问题。
叶筝寻思着,今天的天色太晚了,她先给他的伤口清洗一遍,明天再去找朱宏给他看伤。
叶筝用纱布蘸了些药酒,刚碰到林祈修的伤口,药酒所产生的刺痛感,就让他眉头微微蹙起。
叶筝的动作僵了僵,抬头,忧心的望着他:“很疼吗?”
林祈修:“……”
对他而言,这点小伤完全不值得一提,只是,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这个问题。
他的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在慢慢发酵。
这么多年,不知他是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才坐上如今这个位置。
这些年的摸爬滚打,早已让他忘记了疼得滋味。
以前,他常常看到有些孩童在他面前摔倒,他们的父母、亲人都在旁柔声哄慰,说实话,他很羡慕。
因为,他从未体会过那种感觉。
再后来,他拥有所有人最羡慕的权势和地位,可是,他最奢望的不过是普通人之间那最平凡不过的亲情。
望着她轻颤的羽睫以及满含关切的眼神,林祈修心中是满满的感动,他想,他知道那种感觉是何滋味了。
他嗓音微微带着沙哑的说道:“嗯,疼。”
叶筝柔声道:“那我轻点。”
说着,她动作放轻,小心翼翼的将他的伤口上渗出的脓水擦去,又垂下头,对着伤口轻轻的吹了几下。
她还记得,小时候只要受伤,对着伤口这么轻轻吹一吹,便不觉得疼了,她知道这么做的用处不大,只是下意识便这么做了。
林祈修不懂她这举动是什么意思,只感觉到手心痒痒的,心头也痒痒的。
上好了药,叶筝从药箱里拿出纱布,打算给他的伤口简单的包扎一下,刚准备动手,就听他问起。
“今天都做了什么?”
叶筝一边将纱布往他手上缠,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说:“太后请我去了趟玉华宫,后来在宫中遇到几个妃嫔,耽搁了一会儿,刚刚才回来。”
林祈修:“……”
她言语之间,并没有提起秦逸。
“哦对了。”叶筝忽然想起什么,抬头便看到他那深邃阴沉的眉眼,说道:“刚进宫时,我还在御花园里遇到了秦逸。”
闻言,林祈修的目光紧锁着她的脸。
她的态度很坦然,没有一丝想要隐瞒的意思,也就是说,在她心目中,秦逸对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
又或者说,她觉得,没有对他隐瞒的必要?
无论是什么,他心里都很在意,可是,却还要故意装作毫不在意的问:“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其实,就算林祈修不问,叶筝也要主动提起此事。
只见,叶筝不解的问道:“秦逸同我说,皇叔因为受伤一事,向陛下请了一月的假,此事可当真?”
不知为何,叶筝忽然想起那个染血的白帕……
她知道林祈修身体不好,请假当真是因为身体的缘故?